不知道为什么,这个问题上桑桑展现出罕见的执拗,认真说道“殿下如果不是好人,那她当年为什么要去草原她为什么对小蛮那么好”
宁缺静静看着她,忽然开口说道“如果她是好人,那她当年为什么要去草原她为什么要对小蛮这么好我并不认为世间所有后妈奔是坏人,但我也从未见过哪今后妈像她一样把小蛮看的比自己生命还重要。”
同样的两个问题,在桑桑看来可以证明公主殿下是个好人,但在宁缺这里却成为相反的例证,她有些听不明白他想说什么,疑惑地看着他。就在更新手打]这时,浓春的长安城上空轻轻扬扬的飘下了雨滴,宁缺从她背后解下大黑伞打开,继续抬步向前走去,说道“事有反常必为妖,殿下这今后妈还如此年轻,母性泛滥在我看来未免太早了些,我认为这是移情,她把自己对单于的感情移到小男孩儿的身上,如此看来,她对那位长眠草原的单于似乎有很多歉意啊。”
“只有我们这些边军才知道,那位单于是多么了不起的雄主,可就是这样一位了不起的人物,居然就这么莫名其妙被他的白痴弟弟谋杀夺位”
“少爷,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公主殿下今后一生大概都会后悔,因为那位单于应该是真的爱她,也是这个世界上唯一敢真的爱她的男人。”
“我听不明白。”
“没什么。”
桑桑沉默很长时旬后,忽然开口说道“你认为是公主殿下杀了单于”
宁缺没有直接回答,说道“看来你平时的笨果然都是装出来偷懒用的。”
桑桑低头行走在黑伞下,微微攥紧小小的拳头,说道“证据呢刁”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不需要证据的。”
宁缺看着伞外丝丝缕缕落下来的雨丝,说道“当年她去草原既可以化解帝国内部某些神棍的攻击,又可以在与皇后娘娘的争斗中示弱以换取陛下的怜惜,还可以赢得大唐子民的尊敬,甚至还可以在草原上展出属于自己敏力量,但她不可能永远呆在草原之上,陛下年龄越来越大,继位的人选总要尽快定下来,所以她需要回来,而做为单于深爱的女人,她想回来只有一个办法。
桑桑低着头,低声说道“可是殿下决定远嫁草原的时候,才十二三岁。”
“我十二三岁的时候就开始杀马贼了,人的能力和年龄并不见得成正比。”宁缺撑着大黑伞,渐渐加快了脚步,摇头说道“刚才说的只是殿下有做那件事情的理由,并且可以收益,但在我看来,最能证明此事的,还是先前我说过的那句话。”
“我们都知道那位英年早逝的单于是怎样了不起的男人,这样了不起的男人很难被人陷害杀死,除非动手的人是他最相信最爱的那个人。”
桑桑低着头抿着薄唇,轻声咕囔道“总之都是少爷你的猜测。”
宁缺说道“我也希望猜测是错的,我也希望这个世界上都是童话故事,王子和公主最后永远幸福的生活下去,但你看,草原上的王子死了,公主回家了。”
桑桑抬起头来,一滴雨水自她微黑的脸颊上滑落,她看着他有些恼怒问道“少爷,为什么你眼睛里的世界总是这么黑暗”
宁缺停下脚步,沉默看着她,看了很长时间后冷声说道“因为从我活下来开始,到在路边死尸堆里拣到你,我所看到的世界就是这么黑暗。”
说完这句话,他也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有些羞恼地大步向街道前方走去,不知道是书院旧书楼在精神上投下的阴影,还是因为马上要去杀人,他总觉得大黑伞外的雨丝不再那么清爽,显得有些暗沉。
桑桑站在雨中看着他的背影,忽然加快脚步追了上去,追到那柄大黑伞下,追到那个家伙身旁,然后伸手向上捉住他举伞右手垂下的袖角,再也不放。
大黑伞下不时响起主仆二人的对话。
“我以为少爷你又要骂殿下是白痴。”
“动什么都别动感情,最后只会伤人又伤己,所以她确实挺白痴的。”
“那为什么刚才少爷你没有骂”
“以后我会少骂这两个字,因为那些动感情的白痴们,都是可怜人啊。”
宁缺给小蛮讲童话故事,没有什么阴谋培养之类的东西,那就是童话,我想把将夜写成美好的童话,而没有太多的那些东西,正在努力中。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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