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关处的花草被连根拔起,花盆倾倒,泥土翻洒,地板上全是混了泥沙的黑水,一堆被撕成破烂的衣服和碎纸巾混在一起泡在水中。靠着墙边的大鱼缸破了个大洞,里边的金鱼因为缺水已经干透死亡。客厅墙面和木制桌面纵横交错,全都是被砍过的痕迹,布艺沙也被泼了泥水,脏得几乎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两夫妻和孩子的卧室也不能幸免,屋子里弥漫着一股带着鱼腥味的潮汽,几乎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
因为懒得拿手机,水友们又一直喊着要看现场求桑落别下播。
所以从出门开始,桑落的手机就被飞行符带着悬浮在半空,怕被人看见了得解释,她顺手还给贴了个隐身符。
这会儿看到春婵娟的家,众人顿时反应热烈。
【这看起来不像遭贼,倒像是寻仇。】
【重度洁癖看到这里已经快要疯了!】
【赶紧报警吧,这tm是鬼子进村了。】
春婵娟红着眼,拿起放在门边的儿童款棒球棍,“我日你个仙人板板的!我不管你是谁,你现在最好给我滚出来!”
厕所里突然传来当啷一声。
门板被推开,一个僵硬的身影蹒跚着走出来。
是个十七八岁的青年,一条腿还打着石膏,走起路来一步一瘸。
正是春婵娟前两天才被砸伤了腿的大儿子,钟一峰。
“小峰?”春婵娟大吃一惊,“你怎么会在这里?医生不是说你的脚不可以碰水……”
她焦急地扔下棒球棍就要上前,被桑落拦住了。
“别过去。”
被叫做小峰的青年背着一只手,仿佛提线木偶一样僵硬地抬起头,脖子侧歪佝偻着腰,只剩下眼白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春婵娟的方向,嘴里出咯喽咯喽的响动。
“贱……人……你还……敢回……来……”
春婵娟一愣,随即大喊,“你到底是谁?有什么怨气你冲我来,放过我的孩子!”
小峰不说话,依旧盯着她,嘴里冒出阴森僵硬的笑声。
春婵娟转向桑落,眼里带着恳求,“大师……”
桑落在她背上拍了下,“你再看看。”
春婵娟回过头,再看向小峰的时候,顿时和直播间众人一样倒抽了一口气。
只见一个尖嘴猴腮的黑衣老太太正像只大马猴一样骑在小峰肩上,双手指甲乌黑,长长的指甲有一大半戳进他的太阳穴里。
她不停摆弄着双手,小峰的脑袋就像她手里的球一样跟着来回僵硬地摆动。
【我人麻了。】
【我全家都在看直播,现在差不多全家都麻了。】
【我妈一进来就看到这个,吓得直接给了我一个大比兜,谁能有我委屈?】
【建议楼上现在打车过去现场,直接给这死老太婆来个大比兜排解一下。】
【说实话,这场景,让我想起了当年在x翔开迷你挖掘机的时候……】
【本来已经快吓死了,楼上的大兄弟一句话给我整破防了。】
【对比了下田思宇遇到的子母煞,这一只好像也不是太凶?】
正在边晒太阳边窥屏的田思宇:……
【听我说,谢谢你?】
弹幕刷得飞起,现实里春婵娟这会儿也认出了老太太正是住在自己楼下那个脾气古怪的孤寡老太,双眼顿时变得通红,“原来是你!我们根本没得罪过你,你为什么要害我们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