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端详着被抬上来的沈瑜尸,阴霾笼住她全身,几乎将她彻底吞没。
沈瑜从西郊的小县官被提任至京都巡抚,其中多有姜晚的推波助澜。
姜晚幼时在宫中与林泽云、苏妙共同念书识字,沈瑜便是他们的教书先生中一人。
不过后来沈父上谏惹怒了姜应夜,故被姜应夜举家贬至西郊。
后姜晚念及旧情,又因知晓沈瑜博才多学,不该被其父连累在西郊,故多在姜应夜面前为他美言,终于在他二十五岁那年,将他再度迎回京都。
彼时姜晚还是稚嫩少女,她认真说道,“沈瑜,你要答应本宫,要做为姜国的忠臣,不能背叛姜国。”
沈瑜笑着点了点头,与少女郑重地小指相扣:“微臣,誓不辱命。”
姜晚眸子低垂:“把他葬去陵园罢。”
沈瑜被谋杀一事在朝中掀起轩然大波,一部分权臣认为,大理寺内部必定有南诏内贼渗透。内贼一日不除,南诏对姜国的危害一日便存在。
此话虽然有道理,可如何除内贼,显然不是件容易事。
姜应夜显然被此事气急,怒道,“边境之害你们除不掉,而今内贼你们也想不出办法去除,依着朕看,将你们都罢黜了就不会有内贼了!”
“皇上息怒!”苏岩上前一步:“而今南诏安排内贼一事已有确凿证据,依微臣所看,应当派遣使臣前去拜访南诏,试探南诏国君口风。”
“朕也有此意,只是使臣人选,不知诸位爱卿可有提议?”姜应夜话音刚落,底下众人瞬间鸦雀无声。
虽然使臣作为两国交好的中间人,哪怕出使敌国也不会有性命安危。可如今南诏不惜行刺杀之事,使臣哪怕性命无虞,恐怕也会遭至劫难。
一时间,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揽下这差事。
姜应夜额头青筋暴起,他正欲飙时,黎不言抱手上前。
他神色认真:“微臣愿为陛下分忧。”
苏岩见状,忙劝道,“圣上,黎状元尚未有过出使的经验,此次出使危难重重,黎状元出使恐生祸端。”
苏岩所言不无道理,姜应夜却冷笑道,“他不去,那你去如何?”
苏岩脊背一寒,再开口时声音竟有些哆嗦:“微臣,微臣自愿意,只不过。。。。。。”
“莫要说那些废话了。”一年迈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只见孙古大步上前,经过这几日的休养,他的身躯已经康复,只是被困峡谷留下的腿疾难以痊愈了。
孙古气势豪迈:“圣上,老臣愿意前往!”
姜应夜紧拧的眉头随之舒展,但还是担忧道,“孙太尉,你的身子恢复的如何了?”
孙古拍了拍胸脯,声音雄浑有力:“那些伤早在老臣回京的路上就痊愈了!圣上,老臣驰骋沙场一辈子了,您总让老臣闲赋在京都,老臣反倒要闲出病了!”
说罢,孙古又赞赏的拍了拍黎不言的肩膀,夸赞道,“小子,你虽然年轻,但却愿意站出来去做远赴南诏的使臣,后生可畏啊!”
听到孙古的夸奖,黎不言不由得垂下眼帘,正欲道谢自谦时,孙古颇为潇洒的摆了摆手:“圣上,老臣明日就起程!此事就请您放心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