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姐,您在開什麼玩笑,您的才藝表演完了,僅僅是背了幾個藥材的作用?」
這也叫表演才藝?
豈不是和小兒背書一樣簡單?
國公夫人實在是被顧明珍這些操作整糊塗了。
先前顧明珍胸有成竹的模樣,她還以為顧明珍介紹完藥材後,再不濟也要當場秀一下什麼特技呢。
沒想到,僅僅是介紹藥材,就成了表演才藝。
「回國公夫人的話,您不知道,小女到今年識得的藥材可有一百多種呢,可不僅僅眼前這些,小女認為,女子的世界不應該僅僅局限於琴棋書畫,這些都毫無用武之地,若我們女子也能有一項技藝傍身,那麼就算日後所嫁的男子家中失勢,憑藉我們所會的東西,也可以為男子家族撐起一片天地!」
「小女知道,在座的各位小姐,除了琴棋書畫別的一無是處,就像我嫡母這般,平日裡的世界都是圍著我爹爹打轉,但小女這一生卻不想過這樣的生活,因為小女有自己的本事,就算離了男子,小女也一樣靠自己的本事立身於天地,所以,小女認為,小女的才藝,比得過這京中大部分小姐的琴棋書藝!」
顧明珍憑著記憶,一板一眼地將自己娘親對爹爹所說的話一字一句地複述了出來。
想到自己爹爹第一次聽到娘親這番言論時,大為震撼並且越發敬重娘親的態度。
顧明珍按捺住自己激動的身軀,等著預想中如潮水般欽佩的眼神飄來。
可她沒想到的是,欽佩的眼神不僅沒有看過來,反而眾人看她像是在看小丑一般。
顧明珍頓時有些迷惑,她還記得,當時娘親說出這番話的時候,爹爹喜歡的不行,還對娘親大為誇讚。
隨後,便將府中的嫡母貶得一文不值。
而且,此後爹爹對娘親更是盡心了。
難道是自己中間有什麼表述不對嗎?
不對啊,她表演了一番迥然不同的才藝,只憑這一點,難道不能勝過這京中膚淺的貴小姐嗎?
顧明珍還在迷惑之際,沒想到台上的國公夫人聽到她這番話,不僅沒有對她另眼相待,反而沉了臉色。
「放肆,不入流之物,竟是也敢和真正風雅之物相提並論,顧小姐,你該感謝你的嫡母是謝氏,若不然今日本夫人絕對饒不了你!」
國公夫人的憤怒,不僅僅是覺得被顧明珍戲耍了半天。
還有對顧明珍言語裡挑釁其他世家貴女的不滿!
若顧明珍當真有驚為天人的表演,她可以忍受她的傲慢無禮。
但識別藥材,不過是不入流的東西,就像三歲小兒在眾人面前背書一般,也敢登到國公府家表演,簡直是荒唐!
還有顧明珍口口聲聲的不靠男子,女子之身也可以立於天地的言行,更是可笑!
這是在反抗朝綱,違背婦德。
顧明珍若存了這思想,在自己家去發表,在她國公府的宅院大肆宣揚,是想給她國公府招來禍患嗎!
「國公夫人,您在說什麼,珍兒能識別藥材,怎麼就是不入流之物了,這滿堂的小姐,有哪位能有這般本事?若是人人都只會琴棋書畫這等毫無用處之物,等真正的困難來臨時,豈不是成了一團糟,所以,身為女子,更應該學一些有用處的技能。」
這是楚嬌平日裡給顧明珍灌輸的思想,早就刻在顧明珍的腦子裡了。
她絲毫不覺得自己的言行有任何不妥之說,反倒是一副想點醒眾人的姿態!
再說了,娘親說了,身份越貴重的人,平日裡受到反駁的越少。
國公夫人身份貴重,平日裡附和她的人多了去了,也不差她這一個人。
若是自己反其道行之,說不定還能給對方留下一個不畏強權的印象。
所以,顧明珍越說,越覺得自己有理,當下便挺著胸膛和國公夫人據理力爭。
國公夫人什麼時候被這麼甩臉子過,換句話說,憑她夫君掙下的汗馬功勞,就算是聖上也會給她幾分顏面。
自己的親兒又得太子看重,就算是尊貴如太子殿下,對她也是和顏悅色的。
沒想到,今日竟然被一個小小的庶女給駁斥了。
國公夫人只覺自己差點被這不知天高地厚之人氣笑了。
事實上,她也真的被氣出了笑聲來:
「顧小姐,你說你識別藥材的技能比其他小姐高貴,因為你可以用於實際,那麼敢問顧小姐,你可曾為病人醫治過,憑你背的這些藥材可能幫助他們減輕痛苦,或者救死扶傷?」
「這……」
顧明珍有些被問得啞口無言,還有些莫名其妙。
救死扶傷,那不是大夫該做的事嗎,和她一個閨閣小姐有什麼關係。
心中這樣想,面上也不氣弱道:
「這些自有藥堂的大夫去管,我只是一個閨閣小姐,怎麼可能會這些?珍兒只是覺得,會些技能,也可有備無患。」
國公夫人怎麼就不明白,她想表達的意思僅僅只是,女子應當學得一個求生的技能啊。
這樣,就算再落寞,憑藉這個本事,也可生存。
「如你所說,你學些本事初衷也並不是為了救濟懸壺,只是為了在危難來臨之際有謀生的本事而已,如此說來,你又憑什麼覺得自己比別人高貴?」
「若真的危難來臨,你可知道,畫畫可以賺取銀子,識文寫字抄書亦能賺銀子,彈琴賣藝也可賺銀子,女紅更是可以賺得銀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