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你什么人都不会相信,就是了。”夏燕小声的嘀咕。
话说罗自新原本正在台阶上跟夏捷说话,这才说了几句,便只剩下他一人站在那儿直发愣。
这种感觉,象是八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明明说的很客气周到,语调热情声音轻柔,怎么突然间说一句“以后再聊”转身便走了?
该不会是……该不会夏捷所说的话,全部都只是中国人所特有的‘客套话’?
罗自新有些难以致信,不禁失笑。
细回想,从乡下别墅酒会第一次相遇开始,夏捷所说的与所做的都是那样自相矛盾。
明明怕他怕要死,那样的抗拒。
就象那夜在街上相遇,他就有种感觉,夏捷可能视他为洪水猛兽,避之唯恐不及。
既然如此,若是他遇到讨厌的人,就会很干脆的来个‘道不同不相为谋,话不投机半句多’。可是这人怎么可以面对一个讨厌的人,还能笑着说出那些违心的话?而且还不是一次二次,是次次相遇之时,都能如此。
这样的忍耐力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
换句话说,能虚伪到这种地步的人,让他想起集团总部某些元老级的董事。
他非常讨厌虚伪。
罗自新他摇摇头,深觉这个世上无奇不有。
但不知怎么的,心里竟然还是对夏捷讨厌不起来。
明明虚假的可怕,却让人无法憎恶,太不可思议了。
反而觉得好奇,象这样三十岁都没到的年青人,这样的忍耐力是怎么办到的。
他罗自新,从小到大被别人忌妒或是讨厌的事,多不胜数。
但从来没有象这次这样,这样被人戏耍和愚弄。
心里隐隐感到几分失落和难过。
也许,是因为他第一次对一个男子产生好感,而并非因为性的吸引。只是纯粹的感到相处起来很舒服很放松。
既然明白了这些隐晦的事,他还应该在这里住下来么?
天天遇到一个自己有好感,却极力逃避自己的人,实在不是一件美好的事。
算了,还是去住酒店罢。
他心情极为郁闷,偏偏电话又响了。
“自新,我是伯母啊,给你买了新的被褥,正准备送过来。阿彬也真是的,怎么能就这样把你扔在一边不管,这不是赶鸭子上架么。伯母现在已经在路上了,放心,这些老街我熟的很,一会就到了,等着。”
是方然的母亲,当然也是黄彬的‘丈母娘’。
“我……”不等罗自新说上一句话,电话已经被挂断了。
想想方然那个大块头的母亲,罗自新叹着气,提了行李箱转身又回‘新居’了。
很快的,方然的父母亲到了。
方母走在前头,身后跟着瘦瘦小小的方父,正吃力的提着二大提的被褥。
一到房子里头,便四处开始打量。
“哇,这房子好啊,坐向好,又大,你看窗户开着,这风多凉快,你一人住是有点空。”
罗自新嘴角抽动,插不上嘴,只眼睁睁看着方母吆喝方父,让他将带来的被子床单都拿出来。
方母不要看年纪大,动作那个麻利,三二下,就将床铺的软软乎乎,上面加一领席子。
但瞧毯子床单的样式,作工精致,料子上乘,手感很好,想来定是黄彬买来的。
一切弄停当了,方母语重心长说道:“自新,男儿穷没关系,但一定要有志气,有毅力,从头再开始。年轻人有见识,脑袋瓜子聪明,伯母相信你,过不了多久,又能东山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