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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页(第1页)

我好想看清楚他啊,因为他的脸上,一定还残留着些许的笑容。

可是,我看不见。

无论我怎样努力,都永远不可能看得见。

你的笑,只为了一个人而存在。

我就算逗笑了天下人,又有什么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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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奔赴梅岭

五万大军压境,北齐只派了一个人来应对。

长袍轻裘,木簪软靴。来者约莫三十许的年岁,文士装扮文士气质。双手笼于袖中,踩着厚厚的冰雪慢慢前行,舒展的眉目带着愉悦的笑意。那副悠然随意的神态像极了是在闲庭信步踏雪赏梅,而非正独自一人穿过敌营林立的刀斧,被无数杀气腾腾的目光加身。

待到看清那人苍白瘦削的脸上满是病容难掩,萧疏剑眉猛地一扬略显意外之色,旋即翻身下马,快步迎上前去:“不知来的是三殿下,萧某失礼。”

“萧帅何出此言呢?明明是我未得准允不请自来,失礼在先才是。”

两人对面而立身量相仿,互视一眼朗声齐笑。

萧疏退了周围列阵以待的将士,与来者并肩入大帐。

北齐三皇子名曰林筠,少时便显英才天纵,十五岁即辅佐君主理政,上马能战下马能治,在军在朝俱有极高的声望,几乎是公认的太子人选。

然而,却在二十岁那年,率军与宿敌商国作战时,十万精锐一夕间全军覆没。待其九死一生回到京城,却发现自己已成了通敌叛国的戴罪之身。君主没有杀他,是因为要将其送往商国做质子。他百口莫辩,所能做的,只有担了所有罪状,保下幼弟林南的一条命。

弹指一挥十二载,就在几乎已经没有人再记得那位有凌云之才的三皇子时,林筠却好端端的回来了,紧接着,迎娶了敌国最小的公主。

回国仅一年,北齐朝局便暗潮汹涌波澜迭生。而那搅动了一切的手,眼下正捧着滚热的茶盏,骨节嶙峋。

萧疏亲自斟茶:“萧某自幼便对三殿下很是景仰,那几场由殿下统筹指挥的战役,让萧某每每忆起,便忍不住击节赞叹心向往之。未曾想,此生竟能有缘一晤。”

林筠嗅着茶香,踱步至火盆旁,笑呵呵道:“萧帅在战场上的风采,即便我为囚为奴之时,也是多有耳闻。只可惜,你我之间是再无机会能真刀真枪的较量一番了。”

萧疏的眼神微微一动:“若能永远不动刀枪不兴兵戈,方是国之幸事,百姓之福。”

林筠侧首看了看他,笑容越发轻快:“此话深得我心,既然这样,那咱们就言归正传,谈谈如何才能让国有幸让民有福。”

“我的条件,只有一个。”

“这我知道,那么,楚国的条件呢?”

“我的条件,就是大楚的条件。”

林筠一愣:“当真只是冲冠一怒为红颜?”

萧疏笑了笑:“在三殿下面前,又有何必要假话虚言?”

林筠伸出手在火盆上烤了烤,默然片刻,一笑一叹:“如此说来,倒是我们占了大便宜。”

萧疏沉声:“只要九殿下交出紫绛草,我这五万大军便可立即转为其成事的助力。比起远在千里之外的戎狄和草原,近在咫尺的力量,才最有效最有保证。”

顿了顿,声音里带了些许凛然:“换而言之,如若不然,这压境的大军,也不是虚张声势摆摆样子的!我想,凭着九殿下如今的地位,贵国主上应该还不至于为了他,而打场莫名其妙的仗,而与大楚为敌吧?”

“你说得很有道理,何况,南儿从来就不得父皇的欢心。”火光映着林筠的脸颊,却不能添丝毫血色:“南儿小时候,是个善良得有些软弱的孩子,永远只知道拉着我的衣袖躲在我的身后,一副怯怯的模样。但十二岁那年的变故,彻底改变了他。母亲被父亲斩于剑下,就死在他的面前。自己则一夜之间从皇子变为了阶下囚,小小年纪受尽折磨。放出来后,我又去了别国,再无力护他。不难想象,在皇家,一个失去了所有庇佑的皇子会是怎样的处境。坦白说,我不止一次的认为,他活不下去了,活不到成年及冠,活不到我回国的那天。但他不仅活了下来,而且还暗中培植了属于自己的力量。只有我知道,这有多不容易。”

收回手,重新捧起已经不再有热度的茶盏,林筠笑着对萧疏道:“我说这么多,其实是想让你转告那位姑娘,南儿是个重情重义的孩子,只是这么多年来处心积虑的伪装,让他有时候自己都看不清自己。但我可以确定,南儿对她的一片真心可昭日月。至于那紫绛草,起因是一场阴差阳错,而随后的发展却是抉择两难。若是伤害到了那姑娘,还请你代替南儿说一声,对不起,还有,别恨他。”

“只要她安然无恙,自是恩仇尽泯。”萧疏毫不犹豫的应了,沉吟少顷,又道:“三殿下的沉疴,也许白家会有办法。”

“萧帅的好意我心领了。”林筠抿了一口茶,像是太凉,面色一变,猛地以帕掩口爆出一阵剧咳,好半晌方才慢慢止歇。那原本洁白的丝帕,却已被殷红浸透。

随手将帕子扔进火盆,转眼化为黑灰片片。林筠对神情复杂的萧疏露出一个无奈的浅笑:“适才所说的抉择两难,其实并非完全指我的病情。南儿知道了紫绛草的用处后,最终做出的决定是,治好我,然后他陪着那姑娘共赴黄泉。真是个傻孩子对不对,我怎么会让他这么做?我又怎么能让他便是到了地府,也无颜面对自己心爱的人呢?”

萧疏怔住,一时不知当说什么,唯有沉默着扶林筠坐下,隔着厚厚的麾裘,却能清晰感其单薄消瘦。心中不由得一阵酸涩,那曾经的跃马扬鞭意气风发,却在皇权更迭的污秽中,在十二年的质子磨难中,徒剩了病骨支离,年寿难久。

林筠稍稍喘息了片刻,接过萧疏递来的新斟热茶,饮了一口,仍是很愉悦的笑着:“果然不愧是富甲天下的萧家大公子,便是行军打仗时,也能带着如此好茶。”

萧疏便也随之一笑,仍是无言。

“南儿用的那个什么‘易魂’的法子,我之前不知情,后来也不赞同。毕竟无论如何,父子伦常总不能不顾。他将来是要承袭皇位的,怎能留下这种为世人所诟病的污点。但我却明白,南儿之所以那样孤注一掷,只是因为,怕我等不到了……等不到亲眼看着沉冤得雪,等不到亲口对那十万枉死将士的英灵说一声,安息……”

像是心绪难平,气息不调,林筠又轻轻咳了起来,咳声空洞,仿若油尽灯枯。

萧疏以掌抵住其后心,徐徐吐力,然而那力道却如石沉大海,没有半丝回应。终是忍不住轻声道出了盘旋心中的疑问,话语里却不知不觉带了颤抖:“可是,那‘易魂’莫非……”

“南儿为了个女子惹出了那么大的麻烦,父皇震怒,朝中也不乏趁机落井下石之辈。”林筠摆摆手,谢绝了萧疏徒劳无功的助力:“局势到了这种时候,已容不得我们有半分闪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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