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拒绝过了。”严慎之恼了,“你别再帮她了,烦。”
“烦什么?烦她?烦我?”江弥趴在课桌上,扭头看严慎之。后者放下笔,面色凉凉的,抓住江弥的校服后领,把人拎起来。
“烦你。”严慎之不高兴地说。
“哦。”江弥点了点头,“那我以后不来找你了。”
“……”
这句是玩笑话,江弥信口一说,逗严慎之的。
但很不凑巧,当天晚上放学回家,江弥无意间听见他爸和他妈吵架,因为他爸出轨女秘书的事。
这件事江弥早就知道了,他是最先发现的一个。但他一直没敢告诉妈妈,还因此和他的渣爹谈过几次,他的意思是,只要他爹能改正,他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毕竟是自己亲爹,他不想事情闹大影响家庭关系。
一开始他爹没答应,反而拐弯抹角地教育他,说什么男人在外面应酬,有点小动作是难免的,别说是我,你舅舅也一样啊,你还是小孩呢,等你长大就懂了。
江弥气得要死,上次摔了一台手机也没解气,把新买的手机又摔了。
但他依然不敢告诉他妈,因为当时江太太有心脏病,身体不太好,医生说不能动气。
江弥的确是小孩,不知道该怎么成熟地处理这种局面。
不等他想出解决办法,家里东窗事发,小三——不是女秘书,是另一个出轨对象,突然找上门了。
这个小三给江董事长写了封信,这封信不小心送到了江太太手上,江太太这才知道,原来自己老公在十几年前出轨过,还和小三生了一个儿子,现在小三希望儿子能认祖归宗,别再和自己一起过贫苦生活了。
江太太气得差点犯病,在家里大闹了一场。
江弥放学回来时,撞见的就是这一幕。
——家庭对人的影响有多深远呢?
许多年后,江弥想,如果江慎之不是他哥哥,他们是毫无瓜葛的两个人,也许幸福就没那么难了。
那天晚上,江弥安慰好妈妈,夜深人静时刻,回自己房间里发了半宿的呆。
第二天他没去学校。
第三天也没去。
……
他旷课一个星期,第二周的周三那天,他终于来上课了。
整整一个星期不见,严慎之一开始以为江弥说话算话,果然不来找自己了,他别扭了一天,犹豫要不要主动去找对方,可那时他有意克制自己,不想太依赖江弥。
这份克制维持了三天,严慎之忍不住想知道江弥在做什么,他故意“路过”二班门口,听见二班的同学说,江弥三天没来学校了,是不是以后再也不来了?
有人说,不来才正常吧,二十八中太差了,江弥可是s市最有钱的富二代,这种太子爷,应该追求更好的教育,说不定他要出国读书呢。
出国。
以后再也不来了。
严慎之心里刚萌芽的青涩爱意狠狠遭了一场风雨,他联系不上江弥,失魂落魄地过了好几天。
直到一个星期之后,江弥再次出现在他面前,那种云破日出的晴朗感觉,彻底击碎了他的犹豫和克制。
他开始对江弥示好了。
但本性难改,他依然是一个寡言内敛的人。
他不太喜欢讲话,只默默地帮江弥记笔记、补课,也帮江弥带早餐,买可爱的小玩意儿,哄他开心。
江弥并不迟钝,他们之间本就暧昧,现在一两分若有似无的暧昧变成了七八分,恰好江弥家里一团糟,极其需要安慰。
他无计可施,把严慎之的怀抱当成了可逃避现实的世外桃源,将自己满腹的气愤、担忧和害怕,一股脑地倾诉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