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珏知道周元脾气急躁又擅斗。
周元当年也是如此挑衅萧九成的。
但是身为一个二十多岁的武将,居然和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比投壶,这说出去他都不好意思自称是周元的朋友。
况且姜子鱼当年和吕家小姐比投壶,又不是她想故意出风头,她求的不过是一个公道。
韩珏是佩服姜子鱼的为人的,对周元的无理取闹更是怒火中烧。
“你再胡闹就不要在这里过夜了。”韩珏也有些生气,“快给姜小娘子道歉。”
“我说韩珏你怎么回事?”周元皱着眉头说,“不就是打个赌吗?况且,这小姑娘投壶可是赢了吕玉泽的,你还怕她输给我?”
“你擅骑射,平日没少在军中玩投壶,你瞒的了别人瞒不了我。”韩珏脸色不悦,“你若再闹下去,往后就不要和我说话了。”
周元见韩珏是真的生气了,虽然没有再挑衅眼前的小姑娘,可眼里的轻蔑却是显而易见的。
他就是不服,一个女人有什么值得讨好的?
还是一个十三岁的小丫头片子。
像他的嫡亲姐姐和妹妹,才是真正的大家闺秀,一门不出二门不迈。
“吕公子曾和我打赌,赌注是一百五十两银子。”姜子鱼却丝毫不在意周元的眼神,她淡淡地道,“周公子还说,你身为男儿不会占我的便宜。可你和我打赌,却只有区区的十两。”
“这赌注比吕公子的少十多倍,你却说没有占便宜?”
姜子鱼嗤笑,“等周公子凑够了银子,再来找我打赌吧。赌注都不够,还好意思和人比投壶。周公子身上的银子,若和你的口舌一样多,就好了。”
这下,周元听了却是满脸通红了。
他在军中的俸禄并不高,平日里买酒和救济落难的兄弟们,便没有多少了。
这十两银子,还是家中补贴给他的。
让他拿出一百五十两去和一个小姑娘打赌。若是被父亲知道了,不论输赢,他肯定是逃不过一顿军棍。
于勤俭的父亲而言,一百五十两却丝毫不是一个小数字。
“反正我就是不服你。”周元虽然有些无理取闹,可也明白没有赌注,是没脸去和人赌什么的,“你这辈子,也就只能拿出一张十字弩的图纸了!”
“我劝你还是在家多学学针线活,少在外面抛头露面,来日才会有门好亲事。”
“这世上,没有一个男人,喜欢让家中的女子在外面走动的!”
韩珏气的咬牙切齿,他抬起手就要把周元推出去。
他很后悔,和周元一起来找姚老先生。
姜子鱼看着周元,目光冷冽,“周公子一口唾沫一个钉。你这么瞧不起女子,我还以为你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既然周公子如此不服气,往后若我再拿出图纸制成利器,周公子要记得今日所言,不会再去多瞧一眼,也不会去用!”
“至于我的私事,这不劳你费心!”
“规矩、道德,是用来约束自己,不是用来教育别人的。”
周元当即想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可萧九成和姚老先生却从姜子鱼的话中听到了一个消息——她若是再拿出图纸。
她还有其他的图纸?
萧九成走到周元的身边,抓住他的后颈。
周元吃痛,到了嘴边的话却怎么也讲不出来了——
萧九成的力气不小,几乎是半拧着他到了院门外,最后关上了大门。
“九哥!”周元站在院外,有些气急败坏,“你快让我进去!”
“韩珏——先生——你们开开门啊!”
就在这个时候,邻居的门打开了。
一个小姑娘捧着个木盆走了出来,朝着周元站的地方泼了一盆洗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