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任何事情都执拗又认真,个人感情却表达得太过浅显,许万林见他对小提琴热爱,一度以为他会走音乐生最后走上和格星星一样的路子,他说不是;又看见格子言会拿出压岁钱去画廊购买展出的作品,又以为他想当美术生,也不是……格子言说自己会成为一名律师,或者和许万林一样,成为一名工程师。
。
东城开始下今年的第一场雪,的声音连续响了好几个晚上,城里就变成了整片白色,但雪垫得不是很厚,冷热的话…因人而异。
东城临靠北方,可惜没被真的纳进北方地域,没有集中供暖。
格子言身体不好,他感受到的冷和其他人不是同一个程度。
降温一旦到达格子言可以承受的那个极限,那么他就会神出鬼没,拒掉深蓝小队所有集体活动,一放学就会立马回家,到冷到他无法忍受的时候,他会请假不去学校。
天将暗未暗,雪将擦黑的天照耀得温暖泛黄。
格子言靠在躺椅里,一页一页地翻着膝盖上的书。
门被敲得噼里啪啦响。
他慢悠悠走过去开了门,还没看清眼前的人,自己就被抱了个满怀,穿着厚实的羽绒服的匡放一下扑了进来,他肩头还有薄薄一层雪,呼吸冷里裹着热。
“草,冷死我了,快让我暖和暖和。”
格子言被冷空气冰得一个激灵,“冷。”
一个字就让匡放松开了手。
夏娅跟在后边进来,“老李还说开年后开运动会,这么冷,开屁啊。”
格子言放下手里的书,给她和匡放每人倒了一杯热水,“你们去哪儿了?”
“去给我爸打了个杂。”匡放体温高,进来一会儿就觉得热,脱了羽绒服,想起什么似的,从兜里掏出五百块钱,“我和夏娅每人五百劳务费,分你一百。”
他拍了一百块到茶几上。
“……”
“嫌少?”匡放又拍了两张,见格子言没动静,他把手里剩下的都给格子言了,“都给你。”
格子言靠着柜子,“我要你的钱做什么?”
匡放哪知道格子言要他的钱做什么,他就是想给格子言钱。
“不要算了。”匡放把五百块卷起来揣回到自己口袋里,接着一扭头,撞上皱眉看着他的夏娅,他淡然地把目光放到茶几上那杯冒着热气的水上边。
夏娅张口正要说什么,眼前一下陷入漆黑。
“我去,什么情况?”
片刻过后,他们才借着窗外的天光勉强看清室内的情况。
格子言低头察看着手机,他淡定得跟新闻播报员似的,“电路检修,快的话三个小时,慢的话,明天。”他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得不太好看,暖气的余热坚持几个小时没问题,坚持到明天肯定不行。
“啊,”夏娅往沙上一滚,“我还想在公主家里睡呢。”她在格子言家已经拥有了一张次卧里的单人床。
匡放只有在这种谁也看不清谁的时候,才敢把目光肆无忌惮地放在格子言身上。
他觉得这种感觉真他妈的奇妙,明明小时候还一块儿睡过,谁人不知道他跟格子言是好兄弟?现在他居然会因为和对方对视而感到心虚,虽然更多的是心跳加。
但知道这种迹象不对是一回事,怎么做又是另一回事。夏娅的叽叽呱呱已经被匡放完全屏蔽,匡放恨不得把自己毕生的注意力全砸在此时此刻。
家里暖气够足,所以格子言穿得很单薄,一件白色的薄长衫,腰线被勾勒得若隐若现,上衣虽然宽松,但却也丝毫没用影响格子言优越的比例,他背靠着柜子,所以腿微微曲着,手机屏幕的光投射到眼睑、鼻尖、唇峰……
匡放觉得渴,干渴,一杯热水倒进喉管里,火上浇油一般把他浑身的血液直接给煮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