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康熙同太子离席,众阿哥福晋们这才起身离开。不过成年阿哥们好不容易进宫一次,大多都要前去瞧瞧自家母妃。
储秀宫
比起旁的宫殿或华贵大气,亦或清雅怡人,眼前的储秀宫可以算的上十分之简朴了,放眼望去,除了侧案上放着的白玉琉璃盏,竟也在寻不到一件像样的宝物。
简直不像一个嫔妃的宫殿,不过储秀宫本就少有人踏足,早就同冷宫无疑,倒也无人指摘什么。
内殿,成嫔早已经等待多时,知晓母子二人素来亲厚,此刻必然有许多话要讲,七福晋微微一礼后很快找机会退了下去。
按理来说,这般体贴识趣七阿哥合该满意才是,但看着自家福晋不带半分犹豫的转身,胤垂在身侧的拳头复又狠狠握起,手上青筋依稀可见,可见眼前之人用力程度。知子莫若母,上戴佳氏如何不了解自家儿子,一看这幅模样,便知这孩子又犯了轴性。
“胤啊,自来人心换人心,你福晋大家出身,知礼明仪,于内在外没有丝毫不妥之处,这是她自幼受教的德行。可人心这种东西,额娘早前便与你说过,倘你不肯舍下脸面先迈出这一步,也别怨旁人待你无心………”
“额娘!”出乎意料,胤佑突然出口打断道:“这是儿子夫妻之间的事,额娘您就不要插手了。”
七阿哥素来极为孝顺,如今日这般以往从未有过,微怔了片刻,戴佳氏方才有些僵硬地转了话题。
“今日太子殿下好不容易在场,不论如何,你总该热络一些,好歹也是亲兄弟,若是………若是能………”
“所以额娘也觉得儿子残缺不堪,无甚大用?”
“胤佑!”看着眼前明显情绪不大正常的儿子,成嫔突然加重了语气:“你这孩子今日究竟是怎么了?”
“额娘,抱歉………”
看着自家额娘微微泛红的眼眶,七阿哥这才反应过来,忙要起身请罪,被一旁一直关注着的戴佳氏扶了起来。
“额娘,儿子只是不明白,自小到大,弓马也好,骑射也罢,儿子在诸兄弟中从不算差,更从没掉过队。其他兄弟们能做到的儿子也能做到,可为什么………”
为什么所有人包括额娘都觉得他残缺不堪,都觉得他不堪大用。
别人做一遍能做到的,他可以做十遍,一百遍………
明明他最后都做到了………
明明他不比别人差……
为什么那些人还是瞧不上他………
不知想到了什么,七阿哥眼眶隐隐红,手下紧握着的拳头更是青筋暴起。
“胤佑,额娘从未嫌弃过你,额娘之所以如此期望………只是,只是希望这么些年了,胤佑额娘求求你了,你放过自个儿吧!”
真正将残缺之事时刻不忘,事事介怀的分明是你啊!或许只有彻底去了这残疾,儿子方才能褪去了这些年的魔障。
这一刻,戴佳氏心下不由得想着。
每每提起这件事,母子二人总是说不来的,只这一次明显不知为何,眼前之人态度愈激进了许多。尤其提起太子,简直像点了火药一般。
母子俩可以说少有的不欢而散:
看着七阿哥离去的背影,戴佳氏此刻只觉心如刀割,愈消瘦的身子紧紧拽着一旁的宫人这才没彻底倒了下去:
“都怪我,都怪我!”斜靠在宫人身上,成嫔几乎泪流满面:“七阿哥那般要强的性子,怎么偏教我给了这么个身子!”
第97章
并不知晓这些人的复杂心思,宴会过后,胤复又恢复了深居浅出的状态,整个毓庆宫几乎大门紧闭。
若水阁内,一处由无数灵玉雕刻而成的玄妙阵法下,胤盘膝而坐,任由周遭活跃了无数倍的水系灵力自全身经脉中流走,最终尽数化作灵液,归之余丹田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