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大皇子和太子相继逝世,待风波平息,众人才反应过来,这位一个毫不起眼的皇子,突然变成了这天下的第一顺位继承人。
人人皆叹世事难料,这五皇子也当真?是命好。
倒是圣上?似乎迟迟不肯接受这个事实?。
储位空悬的那两年多,他也从?未表露出?要?新立储君的意思,对五皇子的重视也不比以往多出?几分。
即便今年初,谢衡之早已远赴赤丘,圣上?又卧病在床,也并未放权于五皇子。
直到?三个月前,圣上?实?在沉痾难起,这才给了五皇子监国之位。
朝中向来上?行下效,圣上?不器重五皇子,其他朝臣也不敢表露出?太明显的立场。
是以五皇子纵有监国之权,实?则威望不足,在朝中举步维艰。
但方才谢衡之的那一句询问似乎拨动了风向。
众所周知,谢衡之的态度往往就代表着圣上?的态度。
特别?是众人随五皇子步入偏殿后,谢衡之面向五皇子,躬身行礼。
既是监国皇子,眼前的人便代表着圣上?。
“臣等遵旨出?征,今得胜归来,特向殿下覆命。”
林大将?军见状,立刻向五皇子呈交了北犹军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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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番覆命,光是详细回?述战况便已耗时许久。
而后还有战利品的交代,敌军重要?人物的处置,以及各类军功的评定商议,都要?等到?明日再?续。
众人离开太一宫时,林大将?军还小声和谢衡之议论。
他长年驻守赤丘,从?不曾与五皇子打?过交道,没想到?他看着像个愣头青,也不怎么说话,可是一张口,却都是些老成见到?之言。
谢衡之笑了笑,低声说:“虎父无犬子。”
林大将?军嘴上?说是,心里却不以为然。
这五皇子可比躺在床上?只知道炼丹吃药那位强多了。
两人步下台阶,正?要?离开太一宫时,忽然听见五皇子在叫谢衡之。
林大将?军回?头看了一眼,拱手行礼后,独自离去。
“殿下还有吩咐?”
行礼后,谢衡之问。
五皇子笑着摇摇头,说道:“我也该出?宫回?府了,正?好与大人同路。”
谢衡之点点头,往后错开一步,与五皇子同行。
“此次北伐,辛苦大人和林将?军了。”
五皇子说,“待父皇痊愈,定会论功嘉赏。”
“分内之事,臣不敢居功,亦不敢素位而行。”
谢衡之慢声说道,“且这次北伐臣亦有不少疏忽大意之处,乃至负伤累累,至今依然少气无力。加之家中母亲年迈,妻子病弱,臣更想多陪陪她们。”
他望着悠长的皇宫甬道,又?说:“前几年臣的母亲便在念叨,若有机会,想去江南水乡颐养精神。”
五皇子闻言沉默许久,却道:“听闻谢老夫人当初为了供大人读书才累坏了眼睛,这份舐犊之心,实?在让人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