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正好是午休时间,按照她平时的习惯,可能是要一睡睡一下午的。”
“……你们恐怕今天要白跑一趟了。”
“啊,真可惜。”
殷刃此时也暗暗觉察出不对来。
他往前走了一步,作势想要推开房门。
“那至少也让我们看一眼吧,就算是她睡着的样子也好。我已经很久都没有看见妈妈了,很想念她。”
“不行!”
护工的态度硬邦邦的,却已经开始不自觉地悄悄吞咽起了口水。
她焦急起来,拼命挡在他们面前,像是打定了主意绝对不让他们进去。
“你们进去是会吵到病人休息的,身为病人家属却连这一点都不能体恤对方吗!”
“快走,快走!改天再来——”
“你在撒谎。”
楼谏站在殷刃的身后,若有所思地看向她手里端着的几l乎满满的杯子,一句道破。
“我十分钟前路过,看见了你们大厅上面电子屏上病人的时间表。”
“在这里十一点吃午饭,之后到一点是休息和服药时间。而刚刚我们来的时候,你才拿着一口水都没动的杯子和药物从房间里退出来,并且神情紧张。”
“说明你原本想要进去喂药的,但是有什么事情打破了你原本的计划,并且让你很意外,也正是因此,所以你才会阻止我们进去……”
“所有的一切都可以得出一个结论。”
楼谏微微弯腰凑到她耳边,声音不自觉地压得低沉轻柔。
“——告诉我,房间里面还有谁?”
护工原本细长的眼睛微微睁大,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吱呀——”
房间的门这个时候却被打开了。
“不错。”
一柄雪亮的刀子闪了一下,握住刀的人手明显很稳。
——甚至就连卡在一个人脖子上的时候,都没有颤抖一分。
“你很聪明。”
楼谏从听到那声音开始,心就开始慢慢,慢慢地沉下去。
他认出了那道无比沙哑的,因为曾在幼时被火所烧而造成的声音。
……那曾经无数次在他的噩梦里面出现过的身影。
此时竟又出现在了他面前。
门被彻底推开,寸头的高大男人将刀架在殷心兰的脖子上冷淡地看着他们。
“如果不想她的气管被切开的话,接下来就请保持安静。”
楼谏的呼吸停了一瞬。
他看着穿着白色病号服的女人有些恐惧地睁大了黑沉沉的眼睛,抬起手想要去抓自己的脖子,却又不敢。
一道细细的血线从她的脖子上面渗出来。
滴答一下,砸落到地上。
……
殷红的血在光洁的瓷砖上慢慢晕开,像是一只多脚的红色蜈蚣,张牙舞爪地向着四面八方爬去。
楼谏的呼吸急促了起来。
在他身后,有人蓦然攥紧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