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云初师醒来,已不知今夕何夕,四周仍是昏暗的。
她侧躺在地上,双耳竖起,细细听到了草丛里蟋蟀“啾啾”唱着欢快的曲子,池塘里边冒头的青蛙“呱呱”叫。
云初师万分确定这已不在她的居所,她居所里的青蛙叫得没这里的欢快动听。
这是,到了何处?
云初师爬起来,试探性开口:“子桑天师?”
隔了良久,外头没回应。
云初师不死心:“子桑天师,您在吗?”
又是隔了良久,在她要捶墙时,传来道凉凉的声音:“何事?”
云初师气的牙痒痒:“我饿了,你把我带到哪里了?”
“一所炼丹房,现下在炼丹炉旁。”法器好似靠近了熊熊炉火,法器内温度骤然升高。
云初师连忙求饶:“子桑天师,有话好好商量,不要冲动。”
热度又骤然降了下去,法器内温度恢复正常。
云初师莫名同情起那叫得欢快的青蛙,在被拿去炼丹前竟还叫得这般欢快,死无知觉。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
她放柔嗓子:“子桑天师,死前我能做个饱死鬼吗?饿死鬼不好投胎啊。”
她得想法子出去,这一直被关在这暗无天日里的法器里毫无生机。
外边一声拒绝传来:“妖绝食几日,死不了。”
云初师再三哀求:“子桑天师,我又跑不掉,你就放我出去透口气。放心,我又跑不掉。”
她一出去就跑,只要有一线生机。她还不信,什么天下奇毒她还解不了。
子桑宁略微思索,终是答应:“成吧,谅你也不跑不了。”
太好了,她的生机来了。
跑之前,先扇他两巴掌解解气。
头顶透出一大片亮光,云初师顺势钻了出去。
华光一转,衣决飘飘,云初师现身落于房中。
对上端坐在案几上的子桑宁,那是一个咬牙切齿不共戴天。
云初师扬起巴掌来,欲借着妖力扇他几巴掌,却现使不出法力来。
待在法器里太久,妖法失灵了,竟还有这等事!
子桑宁搁下手中的书,定定望着她:“你这是在干什么?要扇我巴掌吗?”
云初师示以笑容:“怎么可能!我手麻了,我跺跺手,缓解缓解。”
云初师背过身子翻转手掌,尝试使用妖力,皆已失败告终。
没习得无穷妖法,竟还有这等弊事。
子桑宁似看穿了她的意图:“你死心吧,那粒丹药已令你妖法俱失,身中剧毒,你跑也跑不掉。”
云初师心思百转,咬着牙捏着拳头立在那里,恨得牙痒痒。
蓦地,只得仰天长叹,妖生,恐要到头了。
她现已一脚踏入鬼门关,随时可入土为安了。
云初师垂头丧气地坐在角楼里,观察起四周来。
室内清光明亮,摆置着一顶铜炉,炉内还燃着淡淡沉香,内里靠墙置放着一张四方大卧榻,还有一方梨花桌子,木质纹理清晰。
子桑宁将才一定是拿着法器靠近炉火来戏耍她。
可恶,云初师再次捶地。
外边天已全黑了,里里外外掌着灯,外头吵吵闹闹的,食客掌柜的声音时时响起,这应是在个客栈里面,还好不是在炼丹房,她的逃生大计还可施行。
云初师耷拉着脑袋坐在那里:“子桑天师,你何时抓我去炼丹?我身中剧毒,会不会你坏了的药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