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口气,颓然地摇头,之后望着希锦,无力地道:“你可以羞辱我,但是无论你怎么说,我都要告诉你,我是为了殿下好,虽然殿下如今已经备位东宫,但是朝中九殿下虎视眈眈,如今已经联合了朝中几位大臣,甚至想争取韩相!如今九殿下还自动提出要去剿匪,要去诛杀摩尼教,如果这次让他成了,立下大功,朝中恐有大变!”
希锦表情特别淡:“哦。”
陈宛儿L见希锦丝毫不为所动,越恼了。
她再也顾不得别的,几乎急得流下泪来:“这次他去岭南,巡查三路市舶司,你以为就那么容易吗,这是触犯了多少人的利益,你知道一旦事情不成,他是什么下场吗?你什么都不懂,你根本不知道!这不是跑去岭南玩一圈,这是会要人命的!你根本不会为他着想半分,你根本不懂他,你永远不知道他的处境有多艰难。”
希锦:“是啊,我不知道啊,我干嘛要知道那个?”
陈宛儿L:“你!”
希锦看着她那愤愤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那是她的储君之位呢。
希锦笑道:“我就纳闷了,你说你这是要干嘛,也没说要让你进门啊,你就开始这么为殿下操心了。”
陈宛儿L脸上羞红:“你只知道怪别人,若是殿下真因此被你连累了,那该如何?你难道就能心安理得吗?”
希锦一听这话,越好笑:“我只是区区一女子罢了,有我没我又有什么要紧?官家那样的旷世明君,自是乾坤独断英明果决,这百年基业到底留给哪个,他自然有他的打算。若实在看我碍眼,有辱殿下的身份,那直接把我打了杀了,我身为大昭子民,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我自然是任凭帝王处置。”
陈宛儿L听着,隐隐觉得哪里不对,蹙眉。
希锦:“你说,官家又怎么会因为我影响自己立储的决策,那是国运,那是根基呢,还是你觉得,官家昏庸到我这区区一女子左右大昭的国运?”
陈宛儿L的心陡然一顿,她是万没想到,此女子不懂道理,粗鄙庸俗的,但竟生得巧舌如簧!
她咬唇,一时无言。
恰这时候,那边若圆过来了,陈宛儿L连忙收敛了心思。
若圆看到陈宛儿L在这里,也是奇怪,按说今日娘娘请了许多客人,怎么反而撇开众多客人,反而在这里陪着陈家小娘子说话。
不过她也没多问,当下说起来,原来王詹事让人传话,说是殿下已经回京,如今先过去宫中处理一些琐事,便先命人送来了两箱子货,都是在岭南一带采买的,不走公账的,便派了人先送回来。
希锦听得这话,也是意外,竟这么快回来了?
陈宛儿L其实此时心都凉透了。
她自然明白自己一时冲动,只怕是得罪了这皇太孙妃,可……
她也是为了皇太孙殿下。
她心里很
乱,觉得这皇太孙妃实在是太过粗鄙,但又痛恨皇太孙落在她手中,又怕她耽误了皇太孙妃的前途,她根本不知道怎么办,只想立即离开,去逃开这一切。
可突然间,就听说皇太孙殿下回来了。
她多少生出期盼来,有些不舍得,不舍得走。
她也想再见一次那俊美郎君啊!
希锦此时吩咐下去,让人把那土仪都搬进来。
这时候,那边一众人人等都翘头往这边看呢,她便要过去。
不过看到旁边陈宛儿L那眼巴巴的样子,她差点想笑了。
如今都是觉得这陈宛儿L挺有趣一人。
一心为她家阿畴着想呢。
直接把她赶走,她都不忍心了,她甚至开始为阿畴怜香惜玉了!
于是她也就笑道:“走吧,宛儿L妹妹,过去看看殿下买了什么好玩的。”
说完,她径自过去了。
那陈宛儿L紧攥着拳,颤抖着嘴唇,一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事到如今,她该说的说了,有些后怕,担心给皇太孙殿下惹麻烦,也担心给自己父亲惹麻烦。
但没办法,她也不知道怎么了,完全没办法控制自己。
她又不舍得走,她也想看到皇太孙殿下,哪怕看不到,也恨不得再多靠近他一些。
于是她终究低垂着头,无事人一般跟着过去了。
希锦便将刚才若圆的话说了,旁边众人听得便纷纷笑了,那嘉福帝姬笑着道:“瞧瞧,我们皇太孙殿下可真是宠妻的,大老远过去岭南,都要特意给你带来许多土仪呢。”
大家也都起哄,笑着说不知道是什么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