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说,“都是王姨教的,已经背完了三字经,千字文了,现在和王姨学些医理,识些药草。”
张王氏听完后欣喜地说,“一看王姐姐就不是我们这些粗糙的人,你们两个可要好好孝敬王姐姐。”
“过奖了,妹妹,是吉祥和她爹娘给了我一个家,收留我这个孤老婆子,让我有享受儿孙绕膝的天伦之乐,我很感谢他们。”
王婆子真诚地说,眼睛有些湿润。
张王氏眼睛一亮,“哎,静儿,富贵你们何不认王妹妹干娘?”
吉富贵和张氏听了后,也很激动。吉富贵有些扭捏地说,“不知道王姨愿不愿意?”
吉富贵知道王婆子绝对不是一般的老妇人,像大户人家的夫人,又像大家族的领头人。
“我孤独一生,人到中年能享受到天伦之乐,这是上天对我的惠顾,多谢你们!我非常欢喜。”
吉富贵和张氏欣喜万分,随即跪下,“娘,受儿子(儿媳)一拜。”
竟然连干娘也不叫,直接叫上了娘。殊不知,这一生娘,他们吉家受惠了子孙后代。
“奶奶!”
吉祥一看没人理她,自己也跪下了,本来吉祥就把王婆子当成了亲奶奶,这下更亲了。
“今天太突然,没给我儿子媳妇还有乖孙女认亲礼,回家补上!”
“好啊,好啊!”
富贵夫妻两个还沉浸在喜悦里,王婆子的话没往心里去,只有吉祥,认为有了认亲礼才是真的是亲奶奶。小孩子的想法总是奇葩,又是那么真实,知道信物是各种关系和契约的保证,又是人们向往的永恒不变!
快到午时,张秀才中午散学了。背着手迈着四方步,回到家中。看到院子里的驴车,知道闺女一家回来了。走到堂屋门口,咳嗽了一声。
“见过姥爷,姥爷安康,姥爷辛苦了!”
吉祥一反在姥娘跟前的无拘无束,看到姥爷,按着奶奶教礼节的,行了一个标准的蹲礼。
“起吧,功课可好?学了几何?”
“回姥爷,学了三字经,千字文,百家姓。”
吉祥规规矩矩地说。
张秀才进屋后也看到家里多了一位老妇人,虽然穿着布衣,那浑身的气质就不是一朝一夕能练成的,那是长年累月的积累从内到外浑然天成的,有知性的光芒,又有上位者的气魄。
作为县里为数不多的老秀才,张秀才还是有些傲气的,就是文人的通病,自视过高,又有些迂腐固执。但看到王婆子,第一次有自惭形秽感觉,所以也没用外人男女要回避的礼法,只能迈着四方步坐到主位上。
“吉祥除了学识字还学了什么?”
“姥爷,我和奶奶学药理识药材,奶奶让我练绣花针。”
张秀才用询问的眼神看着张氏。
“干娘,懂医术,学识渊博,女儿只能望其项背。”
张秀才,听后吃了一惊,女儿的学问是他教的,张氏还算聪明伶俐,看来这老妇人真是不简单。
“那里,静儿过奖了,学识能使人通透,懂道理,尤其是女人,在这乱世要学会自保的能力,老妇喜欢吉祥,我和吉祥有缘,罄其所有要教导好吉祥,让她之后的生活少受些苦难,一生顺遂,随心活着。”
屋里的几个人听到王婆子的这些言论,都惊到了,这也太惊世骇俗了吧。现在的礼法对女人有诸多约束,从头丝到脚底都有规范。
谁也没想到,女人可以肆意潇洒地活着。
在现在的社会贫苦人家的女人,被生活所迫没有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约束,可以下地耕作,也可以上街摆摊卖东西。礼法都是物质基础奠定起来的,大户人家的女人们,有钱有势,不为生活奔波所以才会为礼仪规矩容颜等修炼,管理了庭院,斗得了小妾,留住了夫君。阶层不同,追求迥异,所以不要跨界用规矩约束每个人。
王婆子的理念对于吉祥来说很实用,独生女在这个社会,要么招婿,要么过继。对于吉富贵来说,绝对是不想过继的,他的那帮亲戚,过继后非把他骨头都嚼巴的连渣也不剩。
想通了这些吉富贵看了一眼张秀才说,“我觉得,娘说得很有用,吉祥将来就这么生活。”
张秀才皱着眉,虽觉得,不太对,却也不知道怎么反驳,毕竟女婿还在。说多了,女儿再挨欺负,得不偿失啊,罢了,罢了,随他们吧。呵,张秀才这就认怂了。
中午的饭菜很丰盛,小鸡炖蘑菇,猪肉粉条豆腐白菜,蒜苗炒鸡蛋,芹菜肉丝,还有一个冬瓜汤。
张秀才虽然迂腐,但富贵认亲后,王婆子也算是亲家,所以就没分桌,大家在一个大桌子上热热闹闹地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