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頭大汗地甦醒過來,沒想到映入眼帘的是一道模糊的黑影,他只有一個輪廓,在月光的映射下冒著「嘟嘟」陰氣:「啊,鬼啊——」
傅時毓蹲下身,把他嘴巴捂住了:「噓。」
「救……命……」蘇辰差點被悶斷氣。
傅時毓慌裡慌張地鬆開手:「小點聲……」
等蘇辰好不容易緩過神,正要發作,傅時毓飛快打開米老鼠背包,把一堆巧克力,無骨鴨爪,水果糖倒在他面前,別彆扭扭道:「都給你。」
是嘉雲水果糖!
還有好多第一次看到的進口零食!
蘇辰黑漆漆的大眼睛裡閃爍著渴望的光芒,不過很快回想起自己還在跟西裝頭慪氣,於是咽了口唾沫,硬生生憋了回去:「……我不要。」
可能眼底的渴望太明顯了,傅時毓拿起其中一袋鴨爪放回米老鼠背包里:「那算了。」
「不行!」蘇辰迅躬起腰,努力環抱住剩餘零食:「你、你要是願意道歉的話,我可以勉勉強強收下的。」
「沒志氣。」傅時毓把鴨爪還給蘇辰,然後在寂靜的黑夜中,和他大眼對小眼:「……」
蘇辰收好鴨爪:「你還沒有道歉。」
傅時毓想了想,自己也有做得過分的地方。
——他不該把摔倒的蘋果臉遺棄在路邊,又白又嫩臉上肉還多,這種類型很容易被人販子拐賣,也不該為了搶遙控器捏蘇辰的臉蛋,這樣的做法粗魯野蠻一點都不優雅,會給傅家丟臉的。
反正,他不想繼續冷戰了。
一個人看動物世界沒意思,每天睡不著也很痛苦。
況且……他可是有涵養,有教養的豪門少爺,跟福利院出來的窮酸蠢貨有什麼好計較的?
這些都是蘭蘭安慰過他的話。
傅時毓熟練地搬出來給自己洗腦,但依然難過心裡的關,於是面目扭曲地、假裝淡定、實際嘴角抽搐異常艱辛地、逐字逐句地說道:「對、不、起——」
「好吧,原諒你了。」蘇辰對他露出一排整齊的白牙:「如果你肯告訴我不理鍾爺爺的原因就更好了。」
真夠得寸進尺的。
「算了……告訴你也沒關係。」傅時毓破罐子破摔,一屁股坐到蘇辰旁邊:「之前我爺爺重病在床好幾個月,鍾麒一直在旁邊照顧,結果爺爺去世的那天,我看到鍾麒在偷餵爺爺毒藥。」
這個秘密被他發現以後,藏在心裡兩個月,像被骨刺卡在喉間,一直化解不開,現在講出來,反而鬆了一口氣。
蘇辰大吃一驚,說話都結巴了:「那那那你爺爺還活著嗎?」
「當然死了。」傅時毓突然暴躁:「我不都說他去世了嗎?」
原來去世就是死掉的意思啊。
蘇辰輕撫著受驚的小心臟,一邊震撼著質疑有錢人難道真的跟他想的一樣級變態嗎?鍾爺爺明明這麼和藹可親……竟然做出如此喪心病狂的事:「都怪你詞彙說得太深奧。」
「嘖。」傅時毓不屑:「那是你學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