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顏衡小心翼翼地拿出另一塊乾淨的帕子,遞到梁蕭面前。
梁蕭沉默不語,沒有接過帕子,目光有些空洞地落在地面上。
顏衡生怕出什麼意外,上手晃了晃梁蕭的肩膀:「殿下,您還好嗎?」
梁蕭聞言,緩緩抬起頭看向她:「我的母妃沒有了……」
一向冷靜自持的人此刻深陷在回憶中無法自拔,濃烈的悲傷一陣陣湧上心頭。
顏衡大著膽子替梁蕭擦去眼淚:「殿下,已經過去很多年了。」
梁蕭痛苦地再度閉上眼睛,雖然母妃去世時她尚且年幼,但如今回想起來,那份心痛依舊扎得她喘不過氣來。
她緩了許久,甚至忽略了顏衡越矩的舉動,開口時聲線還微微顫抖:「母妃既已身死,為何在她走後我才忘卻那些事情?」
顏衡收回帕子:「書上說,這法子既可以在施法人活著時生效,也可以專門讓它在去世以後發揮作用。」
梁蕭點了點頭,深吸了一口氣後開口:「麻煩幫我把月華姑姑叫來。」
顏衡麻溜地跑去將月華領了進來。
梁蕭為自己斟了一杯茶,緩緩道:「母妃確實是妖怪。」
隨後她將自己回想起來的事情轉述給二人。
顏衡若有所思道:「娘娘若能變出花,那定然是草木類的妖怪,殿下可記得娘娘身上有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梁蕭:「有,母妃左鎖骨處有一蓮花胎記,還因此得了『蓮』這個封號。」
顏衡:「那娘娘便是蓮妖與人類生下的半妖,並且繼承了母親的血脈。」
梁蕭瞭然,又想起了別的:「這林公公必然有蹊蹺,在他進去後娘娘便被毒害,此事和他脫不了干係。想來說不定他就是借著送畫,用千毒盒殺死了母妃。」
月華一直蹙眉不語,梁蕭注意到她的異狀:「姑姑可想起什麼來了?」
月華道:「那日娘娘派我去浣衣司領洗好的衣裳,所以殿下所說的林公公奴婢並未見過,待到回來時,娘娘已經……」
顏衡站在一旁,眼珠滴溜溜轉了一圈,雙手一拍道:「事發當日,所有在娘娘身邊服侍的都被賜死了不是?」
月華接道:「正是。」
「那宮裡的檔務司可有存檔?比如這些宮女太監的生平,若是我們找到當日死亡的太監,對照著不就能找到林公公了?」
另外兩人聞言,皆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
「事不宜遲,本宮現在就——」梁蕭說著就要起身,卻被月華按住。
月華道:「殿下不可親自前往,若娘娘真是被奸人所害,那人說不定還在宮裡,殿下貿然調查十一年前的檔案,恐怕會惹人猜疑。」
顏衡不懂宮裡的勾心鬥角,只一臉疑惑道:「那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