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已成舟,姐姐如今已是淮王的人,咱们应当为她高兴才是。”
姜柔欢抿唇。
秋茗烟释然,宽慰姜钦源。
“欢儿说的是,老爷,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也不必太过于忧心才是”
姜钦源目光在妻女身上流转,最终化为一声轻叹,“夫人,我有话要和欢儿说,你先去忙吧。”
秋茗烟知道眼下是多事之秋,便点点头出去了,顺带将守在门口的小厮一并带走。
偌大的大厅只剩父女两人。
姜钦源双手负在身后,走到主位旁掀袍而坐。
认真打量起自己这个自小玩心重没什么主见的小女儿。
以前他总想着自己在一天就护着她一天,将来也有她哥哥帮她撑腰,总不会让她受人欺负了去。
这也导致对她缺乏教导,性子单纯,容易相信人。
只是如今的局面恐怕他也护不住她了,必须要让她成长起来才行。
皇帝对姜家越发忌惮,几个皇子也时时刻刻盯着姜家。
还有当年那道密旨……
知情的安丞相前年刚逝,安家就被扣以买卖官职之罪抄家,虽说没被赶尽杀绝,可如今的境地也好不到哪儿去。
皇帝的眼线随时盯着,只要他们有想法必定就是死。
还有苏尚书,去岁恳求辞官不下五次,每一次都被拒绝,皇帝在忌惮什么,他一清二楚。
姜钦源明白皇帝做的这一切都是因那道遗诏。
所以他现在越发担心姜家随时会陷入抄家灭族的境地。
但凡姜家人被抓到一点把柄,皇帝就会全扣在整个姜家身上。
“欢儿,你对裕王……”
姜钦源面带狐疑的看着她。
“父亲,这桩婚事就是姜家最好的出路。”
姜柔欢神情自若,不急不缓道。
姜钦源闻言面上立马警觉起来,好在秋茗烟走时都将下人支走了,不然让有心人听去免不了大作文章。
“此话不可随意乱说——”
“父亲,我知道!”姜柔欢打断他的话,语气有些激动,“姜家世代忠君爱国,到了咱们这一代不知死了多少儿郎,可当今陛下处处忌惮姜家。
父亲您和姜家一再忍让,换来的不过是变本加厉,如今几个皇子陆续弱冠,哥哥和几位堂兄又屡次立战功,姜家迟早会被迫站队,到时候女儿的婚事便更加不能由己,如今陛下既已赐婚,不正好合咱们意嘛?”
她一席话说到了姜钦源心坎上。
分析的也到位。
裕王作为先帝幼子,一出生便受尽宠爱,先帝对其喜爱非常,几度欲立其为太子。
要不是朝中大臣横加阻拦,哪里还有当今圣上什么事。
虽作了闲散王爷,但待遇也不差。
就是那道遗诏犹如一把悬着的剑,时刻警醒着他。
“欢儿,你说的对,但为父还是要再问问你,你真的决定好了?”姜钦源无比认真的对上她的视线问。
嫁给裕王,无论是她还是姜家都能避开几个皇子的皇权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