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湘拉着痛不欲生的王先生,另一只手托住打着死结的肠子,不顾指缝里流淌着的胃液,急匆匆地朝着门口跑去。
毕加索随手一挥,将体内的诡象豁开缺口,源源不断地释放出来。
他犹如粉刷匠一样手舞足蹈,只不过粉刷匠刷的是油漆,他刷的是墙壁的构造,将多余的墙壁填补到了大门里。
“我果然是天才!灵感充溢在我的大脑之中,如果早点出现,何至于就叫你们这些俗物嘲笑。”毕加索捂着脑袋,癫狂地笑道。
即便是他的头皮向内收缩,勒紧了他果肉似的大脑,他也毫不顾忌地继续大笑。
诡象的反噬从他的头皮开始,一寸寸地向下延伸。
他的五官、肌肤和血管完全颠覆过来,犹如人体瀑布一样飞流直下,在地面上形成一滩翻涌的血液之湖。
二人趁着留有门缝的时候,迅地钻了出去。
背后的展厅彻底闭合,成为了这位天才的坟墓,扼杀了他所有的创举。
他们没有注意到的是,一位戴着草帽的男人正在冷冷地观望,任由他们朝着赵琢影所在的展厅汇合。
赵琢影尽可能小心地挥了挥手,招呼着茫然的二人。
如今,看戏与唱戏的双方调换过来,赵琢影和林妙曲缩在画框里的风水宝地,不紧不慢地观望着局势展。
戏台上的敌手不分伯仲,每当马格里特催动诡象时,戴珍珠耳环的少女就转动耳环,抹除众人眼中的幻觉。
少女注意到了来者,冷冰冰地提醒着马格里特“难道你想让外人捡了便宜吗?”
她的状态相当低迷,脸颊两侧被一层厚重的汗渍覆盖,在白炽灯下映射着红晕。
孔辞镜缩在她的背后,吓得瑟瑟抖,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尽管马格里特的诡象不在于现实的影响,却对众人的心智和认知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影响。
马格里特定了定神,意识到自己在替他人做嫁衣之后,再度调转枪口,准备铲除后患。
在他举起烟斗、嘴角抽动的那一瞬,赵琢影的脑海中闪过许多杂念。
王先生与顾湘属于他的智囊团,在他开始涉入恐怖街的时候,曾经提供过巨大的帮助。
即使彼此产生过许多芥蒂,他也不能否定的是,如果没有他们,恐怕就不会有自己的今天。
所以,他们绝对不能折损。
“嘻嘻,赵队,你果然还是需要我的力量啊。”小丑笑嘻嘻地说道。
与以往不同的是,小丑的出现引得众人纷纷回头,惊愕得张大了嘴巴。
诡象者们即使互不相识,也能感受到彼此身上巨大的威胁,更遑论他们从街管们的脸色中,看到了从未有过的崩溃之情。
那是一股近乎绝望的恐惧,渐渐散播到了孔辞镜那帮人的心头。
孔辞镜只感到雪上加霜,天旋地转。
他请出的画家们根本不认识小丑,顶多是觉得战况变得更加焦灼,哪能想到这人是个强大到不讲理的疯子啊。
同僚们的警告不断萦绕在孔辞镜的心中,令他欲哭无泪。
“丑爷您吉祥,我看俱乐部的这些无耻之辈,还是需要您来处置啊。”躲在画框里看戏的李青牛壮着胆子说道。
“嘻嘻,你觉得我能杀光他们吗?”小丑邪恶地问道。
“觉得,觉得。”李青牛连连点头,生怕自己的取胜意志不够坚定,还朝着脸颊扇了两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