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你的铅笔,好好修炼吧。”赵琢影的眼神中闪烁着轻蔑的光彩,仿佛一把尖刀捅向了那名学徒,冷冰冰地说道。
那名学徒凭借较高的资历,一贯作威作福,使得其他的白袍学徒迫于淫威,纷纷向他俯称臣。
此刻,他们都从稿纸上抬起了头,却没有人向着新来者投去赞赏的目光,而是饶有兴趣地看起了戏。
“老大,看来这家伙有点背景,要不然不至于这么猖狂,我们还是从长计议吧。”一名亲信趴在领头的耳边,低声耳语起来。
“哼,说得也是。”领头的学徒思索片刻,谨慎地说道。
这下子,轮到赵琢影不乐意了。
刚想挑战对方的权威,就遭到了缩头乌龟般的躲闪,令他一拳打空,怎么可能就此停止呢。
于是,赵琢影咄咄逼人地说道“沿着这条得道的虚伪道路,你将会越走越远,直到成为一具任人摆布的白骨。”
那名学徒不再装腔作势,抽出一根坚硬的笔芯,瞄准着赵琢影的方向,浑身散出深厚的诡异气息。
亲信们连忙拉住了那名学徒的胳膊,好似在上演着一场滑稽戏,轮番上阵,将剧目推到了最高潮的部分。
赵琢影看出了他们的意图,冷哼一声,没有搭理这帮将死之人与其说他们是在劝架,不如说是在拱火更为贴切。
不过,那名学徒识趣地收回了笔芯,显然对新来者的背景有所顾忌。
他知道,在这座充满竞争和阴谋的道观里,只有不断地往上攀登,才能获得更多的权力和财富。
他也知道,在攀登的过程中,必须小心翼翼,不能有任何的疏忽和错误,否则就会被别人扳倒。
赵琢影接受着这些阴暗的想法,小口地啜饮着咖啡,不再同情他们的愚昧。
他没有注意到的是,李青牛站在一架烛台前,露出了意味不明的微笑。
在极致的亢奋过后,道士们很快陷入了沉默之中。
这是一种十分专注的沉默,除了奋笔疾书的沙沙声,任何声音都将受到他们的谴责。
那名学徒时不时地瞥向赵琢影,眼神中带有挑衅的意味,不断削尖铅笔,而后毫不犹豫地刺透了纸面。
赵琢影靠在了椅背上,悠闲地啜饮着滚烫的咖啡,又掏出了陈和光送的香烟,叼在嘴里。
他不是没有察觉这种意图明显的挑衅,而是懒得搭理。
毕竟,一个将死之人的想法不关他事,如果剥夺人家想三想四的权利,就未免有些不近人情。
从山脚下看去,殿内明亮的灯火犹如茫茫黑夜中的一艘孤舟,静静地停泊在了这里。
可叹天地之浩渺,这艘孤舟的努力是微不足道的,甚至掀不起一丝一毫的波澜。
一位道士率先支撑不住,那双布满血丝的双眼缓缓合上,面容疲惫不堪,不由自主地打起了呵欠。
而后,这股睡意犹如瘟疫一般,渐渐扩散出去,令大殿内的其余道士无一幸免。
他们的眼神变得迷离,身体逐渐瘫软,最终纷纷中招,一个接一个地栽倒在了桌面上。
长久以来的亢奋状态,早已令他们形成了独特的生物钟,永远保持在精神的顶峰,一旦触碰到身体的极限,就会自然而然地进入保护机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