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小懒虫,你怎么睡得这么死啊。”陈和光无奈地捏了把汗,将沉睡不醒的赵琢影扛在肩上,继续着这场登山之旅。
太阳逐渐落下了地平线,被一座又一座的山头遮挡起来,它的光芒越来越微弱,最终消失在了群山的背后。
陈和光无计可施,只能老老实实地爬坡,度愈迟缓。
这座山峰上无比陡峭,布满了乱石与荆棘,在她的衣服上留下一道道划痕。
尽管陈和光早已体力不支,但是每当她想起肩上沉甸甸的重负时,都会升起一股力量,令这场登山之旅不再孤单。
可是,随着山峰的走向愈笔直,她受到了来自身心的双重压力,迫不得已地坐在了一个缓坡上,暂时歇了歇脚。
“和光,这就放弃了吗?”一袭白衣再度来到了她的身后,轻飘飘地踩在一处悬崖之上,挑衅地问道。
“小蝶子,姐姐这辈子没求过人,今天算我认栽,求你叫醒这个懒虫,要不然天亮都走不到终点。”陈和光咬牙切齿地说道。
“别急,赵导经受着灵感的考验,只要成功地通过考验,就能毫无损地醒过来。”孟双蝶淡淡地说道。
“我说,别把姐姐当成傻瓜,这分明就是你的诡象吧。要是没有成功,我们岂不是遭在你的手里了吗?”陈和光质问道。
“不会的。如果赵导没有通过考验,那就说明他不是老爷子等待的宿命之人,我也没必要为难你们。”孟双蝶言辞恳切,挥动拂尘,轻轻地点了一下陈和光的脑袋。
“嘿,你这人有没有礼貌啊。”
说罢,陈和光惊愕地望向四周,觉自己竟被带到了半山腰上,面前正是那座老旧的道观。
香火冒起的青烟飘飘摇摇,为夜幕添上了一缕白,犹如孤寡老人一样尽显哀愁,敞开着通往庭院的大门。
一位位身着白色道袍的老者手持扫帚,连轴转地清扫着庭院中堆积的落叶,聚拢成无数的小山堆。
“这就是梦蝶观吗?跟传闻中的一样温馨,早就想参观了啊。”陈和光享受着静谧的氛围,低声问道。
“若是再等一段时间,你就自会知道,这里不是俗人随意染指的地方,乃是诡异之地。”孟双蝶冷冷地说道。
陈和光不管三七二十一,重新将倒在地上的赵琢影扛了起来,踏入了这座温馨的道观。
那些白袍老者见到了孟双蝶,纷纷躬身行礼,谁知孟双蝶压根不予理睬,径直穿过他们,推开了大殿的正门。
“孟道长,今晚怎么来祭品了呢?”一位老者搓着双手,不自然地寒暄起来。
“不关你事。”孟双蝶冷漠地说道。
陈和光紧随其后,刚刚踏入大殿之中,便感到一股股视线盯了过来,犹如阴风扫过她的脸庞,令她浑身不自在。
借着香炉的火光,她得以看清那些视线的来源,竟是几位身着黄色道袍的孩童。
“这不对吧。黄色道袍居然安在了小孩子的身上,黄色难道不应是资深道士的象征吗?”陈和光犹疑地问道。
眼前的孩童们在大殿内玩着捉迷藏,其中一位捂着眼睛,正在默念数字,数到一时,突然睁开了懵懂的眼睛,兴奋地捉住另一个愣神的孩童。
除了这些孩童,殿内还有许多身着青袍的中年人,眼神恍惚,嘴里统统叼着香烟,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闲聊着天。
这座道观中的景致过于荒诞,可谓是破绽百出,颠覆着陈和光的认知。
青色道袍是学徒的象征,却被这些大叔穿在了身上。
至于那些流着口水、话都说不清楚的孩童身上,居然十分惹眼地穿着黄色道袍。
这简直是倒反天罡。
陈和光按捺住了心中的困惑,镇定自若地问道“小蝶子,你们这里太搞笑了吧。我要是加入你们,是不是可以混上一套紫色道袍了啊?”
“这便是道家秉持的一项原则返璞归真。不过,你若想穿上一件紫色道袍,恐怕就需要更多的历练,正如这些孩童一样,他们一开始也不是这副模样。”孟双蝶缓缓地说道。
“真稀奇,头一回听见这种说法……”陈和光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面庞,霎时间愣在了原地。
不知何时开始,她的脸上增添了一条条沟壑似的皱纹,就像用小刀刻下来的一样,悄无声息地侵蚀着她的青春。
陈和光震惊放下了手,却看到手背上也布满了一层厚厚的老茧,十分可怖地透露着不真实感,却毫无疑问是长在了自己身上。
“喂,别闹了。我又不是要来加入道观,你却下了这种魔咒,以后让我怎么见人啊。”陈和光嘶哑地说道。
“这是道观里的规则,不是魔咒,任何人都无权干涉。不过,若是你打破了思想上的禁锢,便会乘着这条规则的东风,获得升华般的新生。”孟双蝶细致地说道。
陈和光注意到了,孟双蝶的脸庞上没有受到规则的侵蚀,或者说,他早已攻陷这条规则,升华成了现在的这副模样。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无论本体还是分魂,其实你根本就不是人,对吧?”陈和光轻蔑地问道。
陈和光早已察觉到孟双蝶的独特之处,无论是在这座道观中,还是在恐怖街上,他的见识与能力都不像是常人,更不可能是阴魂。
阴魂即便是借助诡象,也很难达到永葆青春的效果,更何况,一位少年觉醒诡象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他的真实身份,恐怕是难以探寻的大隐秘……
陈和光试图抓住这个机会,通过这句突如其来的问话,观察他的反应。
“重要的不是我,是你啊。总之,这是老爷子设下的考验,你们二位之中不论是谁,都将受到最公正的对待,不会存在任何偏颇。”孟双蝶笑道。
“喂,你把话说清楚,不要老是遮遮掩掩的。告诉我,考验的内容到底是什么啊?”陈和光抬起哆哆嗦嗦的手,仿佛这个动作透支了全部气力,气愤地问道。
“这座道观的规则已经讲明,剩余的不便透露,恐怕需要靠你自己的摸索,四处碰壁,才能突破这里的规则限制。”孟双蝶语气平静,随后隐入尘烟,消散在了大殿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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