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凌晨五点。
天都还没亮。
三叔李政已经把渔船开进了夏普码头。
而这个点,居然有好几艘比他们早来的渔船,已经靠着码头卸货了。
好在那几艘并不全是捕捞梭子蟹的渔船,其中有两艘是搞带鱼的,不然梭子蟹量太大的话,鱼贩子就会压价。
带鱼在当地产量也非常大。
只要时令到了。
往往拖网一拉也是一整船。
而带鱼是四大海鱼中最为奇葩的,大黄鱼,小黄鱼是越捕越少,而带鱼每年都有大量捕捞,却没见减少。
只能说繁殖能力太强了。
在码头那边等了差不多半小时,这才轮到他们卸货,夏普码头有专用的吊杆,卸货的时候,只要缴纳了两块钱的渔船靠泊装卸费,就会有师傅帮你把鱼吊下去。
就当他们把梭子蟹都吊下去后,前方的船老大和鱼贩子却生了争吵。
“你这秤有问题,我在船上秤了,明明每担1oo斤的,怎么到你这,就剩7o了。”
“螃蟹会吐水的好不好,掉秤很正常啊。”
“我这都离水好几个小时了,要吐也早吐光了。”
鱼贩子当场拉下脸,耍无赖道:
“那你要不要卖,你要感觉我的秤有问题,你可以拉到其它码头卖啊,半路要是螃蟹死了,卖不上价,可别怪我啊。”
那位船老大脸很黑,恨不得给这鱼贩子来上一拳,可权衡了一番后,还是把梭子蟹都卖给这个鱼贩子了。
可这一幕对李政来说,都已经习以为常了,哪怕在渔业队那会也是一样的,海鲜多少斤、海鲜新不新鲜,全靠检验人员一张嘴。
开放后的这几年,利益勾结更加明显,那个鱼贩子既然敢在码头,这么明目张胆的对秤做手脚,那就证明背后肯定有人撑着。
像他们这种外来的渔民碰到这种地头蛇,是一点办法也没有,这里不单是人家的地界。
自己七寸还被人家给捏住了。
你要不卖给他的话,拉到其它码头去,说不定梭子蟹半路就死了,再说谁也没法保证下个码头的鱼贩子会比这个人好啊。
指不定更糟糕呢?
而李多鱼作为一个重生者,就算有两世的经验,但碰到这种情况也没有半点法子。
可就当他放弃时。
却现码头附近的一家报刊亭,居然这么早就开门了。
打着试看看的心态,李多鱼来到报刊亭问道:
“大爷,您这边,还有没有半个月前的榕城日报。”
“哪一天的。”
“九月二十号的。”
“我找一下啊。”
大爷解开了那堆没能及时卖出去的报纸,随后翻找了通,找到了那天的报纸。
“刚好还剩一份。”
可当大爷拿起报纸后,看到那张合影后,他猛地看向了李多鱼。
“这报上的人是不是你啊。”
李多鱼点了点头。
“难怪看到你的时候,感觉有些眼熟。”大爷接着说道:“这报纸就不收你钱了,直接送你了。”
“谢了,大爷。”
李多鱼拿到报纸后,现那个鱼贩子快跟上个船老大交易完了,马上就轮到他们了。
赶紧回船舱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洗了把脸,把那个粗码手表戴上,随后用剪刀把跟领导合影的那张照片给剪了下来,夹进塑料钱包里。
随后,李多鱼大摇大摆地走到码头这边,现三叔正跟那鱼贩子在谈价格。
“你前面一斤还收他一毛二,怎么到我这,就变一毛了。”
鱼贩子爱卖不卖的表情:“谁先到,谁就价钱高啊,我收你们这么多螃蟹,我也得承担风险的,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