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大厨房那里热火朝天,九个姑娘合在一处,这饭食反而好做了。
这厢几l个姑娘们都听亦安讲在宫里的见闻,便
是对这些不甚感兴趣的亦婵和亦宁,也都听得津津有味。()
想来宫里是极讲规矩的?听了半日,亦婉总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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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安赞许地点点头,“不错,宫里是极重规矩的地方。只要照着规矩做事,便不会出错。”可亦安也不能说圣人是最不讲规矩的那个人,这话谁也不敢说。谁敢说圣人身为天下至尊,却是个苦了半辈子的老人?坐拥天下的圣人,是和苦字不搭边儿L的。便是亦安也知道,圣人心里,多半是不快活的。只是还没到那个世里,心里还有牵挂。
亦顺睁着大眼睛,小声问道,“那姐姐能带我们去宫里玩吗?”亦顺还以为亦安能带她进宫去玩,只是心里莫名觉得不会成功,所以只是小声问道。
亦安摸了摸亦顺的头,“宫里是圣人的天下,没有圣人允准,姐姐不能带亦顺进宫去的。”说着,亦安索性把亦顺抱进怀里,“再说宫里也没什么好玩儿L的,只是地方比外面大些。等九妹年纪大些,便能去外面玩儿L了,比在宫里可要自在多了。”便是亦安有圣人特准,也要遵守宫里的规矩。虽是体面风光,可到底不如在家时自在。
皇宫就好比一座巨大的围城,外面的人想进去,里面的人想出来。如今里面的人或许不想出来,但亦安知道,这都是当今圣人的缘故。要是哪一日改朝换代,保不齐宫里的人就真想出去了。
亦顺要是知道姐姐做女官也不能时常出宫,估计就不会对未知的地方产生好奇。在家里好歹还能跟着陆氏出门交际,去寺庙道观游玩。宫里虽地方大,景致多,但地方是固定的。这些时日下来,亦安早就走熟了。
说笑过一阵后,到了午膳的时候,绿珠便过来请一众姑娘动身。
亦安又和姐妹们转到水榭去,如今天气渐渐炎热起来。在水榭用膳,也是借着水汽驱一驱暑气。方才在碧云馆里没有见一块冰,姐妹们也很体贴,没有一个喊热的。在水榭里一坐,俱通泰起来。
眼见真的上了宫里的御酒,亦宁反倒犹豫起来,“不会真喝醉吧?”亦宁对自己的酒量,倒是有几l分自知之明的,不过不多。
这话惹得一众姐妹直笑起来,亦安不由失笑道,“这酒度数极低,姐姐只管放心喝就是。”这酒是宫里特意给几l位娘娘预备的,便是钟粹宫娘娘这样的年纪,也能吃上几l杯。难道亦宁的酒量,连楚贵妃也不如?
还真不如…
亦宁饮过两杯酒,面上飞起红霞,对着姐妹们嘟囔起来,“真是遍插茱萸少一人,要是真姐姐在就好了。”亦安回府,也曾给亦真去信。因为周家就在亲仁坊里,回来也不费事。
不过信是周璋回的,说亦真身子有些不爽利,已经请了太医过来看诊,等过几l日好些了再回。
亦真性子内敛,便是真的有些不爽快,也不会让周璋代为回信。亦安还想亲自登门去探望,被陆氏给拦了下来,说她前几l日已经去探望过,没什么大问题。
在陆氏隐晦的言语中,亦安这才听明白,亦真兴许是有身孕了,只是眼下还不太明
()显。所以陆氏这般放心,是因为亦真是可能有孕,而不是她受了什么委屈。
虽然闹了个乌龙,但亦安也放下心来,同时也为亦真感到高兴。周家那样的情况,有身孕对亦真而言,到底是好事。
为着这个,亦安还特意准备了一份厚礼,只等着周家传出消息来,好立时送过去。
若亦真当真有孕,现在月份还小,太医便是圣手,也不肯把话说实在了。万一最后是个乌龙,可一下子得罪四拨人。周璋和陆氏不算,圣人和城阳伯夫人,哪个是好相与的?
这个消息,陆氏口风紧,一直没透出去。现在还没确诊便传喜信,没来得让外人说自家轻浮。非得等到消息实在,才往外说不可。便是亦宁,陆氏也是瞒着的。
亦宁不知道这事儿L,所以这时候伤感起来。
亦婵打趣她道,“大姐姐这是出门了,难道三妹也想嫁人了不成?”她们两人俱是定了亲的,所以说这个话没有多少忌讳。
同样定了亲的亦婉隐晦地瞧了亦婵一眼,心道母亲那里都快火烧眉毛了,二姐姐还稳如泰山。往日里怎么没瞧出来,二姐姐还有这般沉稳的模样?
亦婉口中的母亲,自然是亦婵的亲生母亲彭氏。能让彭氏发愁的事,自然是女儿L的头等大事,和顾家儿L郎的婚事。
这件事不久后亦安自会知晓,还是彭氏亲自告诉亦安的。
“看来以后得先吃宴再饮酒,这一桌子好菜还没打动,三姐姐就先醉倒了。”亦安也跟着打趣道。
因怕亦宁真喝个好歹出来,姐妹们说笑着怎么也不让亦宁再喝。亦安心里还纳闷儿L,贵妃娘娘都没醉过,怎么到了自家姐妹这里,先醉倒一个?
亦宁要是知道这个,准得羞得满面通红,酒量竟如此不济。不过楚贵妃到底比亦宁多上几l十载春秋,没准儿L老人家的酒量也是这几l十年里练出来的也未可知?
虽然亦宁醉得早些,但神智还在,硬是和姐妹们玩乐到最后,才让紫嫣几l人扶了回去。
亦安让姐妹几l人各自跟来的丫鬟看着自家姑娘上了软轿,这才带着绿澜几l人往碧云馆走回去。直到这时,亦安也不由怀念起从前来。
“姑娘不知道,方才我去大厨房放赏,那些人有多殷勤。”亦安做了女官,绿澜在这上面也大方起来。
“呦?难道先前谁给我们绿澜脸色瞧了?说出来,姑娘我替你做主。”虽然今日多喝了几l杯,可亦安的面色和往日一样,丝毫瞧不出来饮酒的样子。
“姑娘说什么话,谁敢给咱们脸子瞧?只是看着比往日笑得深了些,嘴倒是和以前一样甜。”陆氏虽是待几l个姑娘一样,然而府里人千人千面。虽说不敢给姑娘们脸子瞧,可待哪个院子姻亲,待哪个院子平常,这些便是陆氏,也做不得主。
即就是陆氏耳提面命,这些人在亦婉、亦谨面前,也不过是平常微笑。要说冷脸自然没有,可也没有多热情。三房主母彭氏都拿姑娘们当透明人,就更别说隔了院子的下人。
亦安轻笑,“没受委屈便罢,可也不许借我的势欺负别人。若我知道了,往日的情分,可就作罢了。”亦安入宫之前便提过,现在不过是补个预防。人心难测,要不是她时时警醒着,还不知道会因为圣人的格外器重,作出什么样的事来。
都说乱花渐欲迷人眼,在亦安看来,这权势就好比那乱花,稍不注意,便不知道会生出什么样的波折来。
所以亦安也不希望身边的人借自己的名号作出什么事来。到底处过一场,亦安还是希望彼此之间能有个好结果。在知道自己要进宫做女官后,亦安便把给院里人都安排好了。
几l个大丫鬟到了年纪要出门子,都有一份添妆。跟了亦安这些年,落一个有始有终。没有为亦安,让这些人不出门的道理。
绿澜又笑,“姑娘放心,谁敢有这个心思,我头一个饶不了她。”绿澜还是以前的性子。
到底喝了些酒,在绿漪几l人服侍下,亦安净面后便歇息去了。
直到酉时末,亦安才将将转醒。
绿蜡捧了杯温温的蜂蜜水来,喂亦安喝了半盏。亦安这个喜好,便是后来的几l个丫鬟,也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