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垂下了眸。
“也谢谢你,为了我,不顾一切,但,为恩情如此,不值得!”
气氛一下就凝静,死寂一般的安静。
时吟听着古瑟让自己走的话语,身子一僵,诧异的回头望着他。
仿佛不敢相信的诧异表情。
哪来什么值得不值得,他只知道,眼前的人如果有需要,无论什么,只要他开口,刀山火海,他都愿意。
而他现在唯一值得的,有意义的东西,也就这些。
他从小出生在没有情感的环境里,不懂感情,没有牵挂,也没有什么值得有意义的事情可做。
现在,他有了,哪怕是这份简单的恩情,他都觉得甚是有意义。
但他,却轻易的就否定了他有意义的值得。
他有一丝失落,就像个花心思做了觉得有意义的事而不被认可的孩子。
一旁的凉生看着,微笑挂了嘴角,莫名的开心,甚至说得上幸灾乐祸。
沉默了半晌,时吟似失意的低声开口。
“你确定不跟我走?”
古瑟犹豫了下,缓摇了头。
“你走吧,这恩情,就当你今日还了,以后,你也不要来了。”
其实他也想走的,只是,他的眼睛还需要依赖凉生的挚友朱阳箐来医治。
他,不想失明,不想永远的活在黑暗里!
亦,不想连累他!
如果他经常来此,肯定会面对凉生。
他,以后又怎么可能轻易让着他?
必定会连今次的伤害,都讨回去吧?
所以,他怕!
——凉生是时吟的小皇叔,现在隐姓埋名的,还有他于自己的喜欢,所以,他,无疑就当年的皇太子,轩辕颜!
当年他的传论都传遍了,为了一挚友,太子的身份都不要了。
虽然说的隐晦,亦不过余桃之癖。
如此,他岂还不确定?
于他,可是听闻过的,当时的他,可谓人中龙凤,亦是天人之姿,不管是样貌,还是智商才略,都是绝无仅有的天之娇子。
这样的人,时吟岂是他的对手?
样貌,虽不喜欢,但亦甚是惊艳,他已经见过了,但他的才学谋略,他可不想见到!
他都遇到了些什么不得了的人物?在这自己糟糕的人生里……
然,无论谁,他都不想得罪!
而现在,无论什么,他都只能留下来,这样,时吟于凉生的伤害芥蒂,或许还能缓那么些许。
时吟本就是局外人,是他把他给牵扯进来的,所以,他必须让他退出去!
时吟回头的动作僵的脖子犯了丝疼才回神转回来。
他转过身去,望着古瑟沉默了许,后沉深的叹了口气。
“风有约,花不误;你既然选择了,那我也无权干预,……不过,如果以后需要帮忙,请尽管来找我,我随时都在!”
时吟只轻尔的说了句。
最后迟疑犹豫的盯了许沉默垂着眸,于烛光中只露半张脸的古瑟。
犹豫了那么许,将怀里的冰糖葫芦放了桌上后,还是翻窗走了。
古瑟处于失意违心状态,他没注意,不知道,时吟那句话其实还有下半句。
对于时吟的话,在场的人都没有深度揣摩,只知道,他人走了,还走的决然。
凉生盯着打开的窗口失神了许,还未回神。
“如此,先生可满意?”
古瑟幽然的开口,低低的,凉嗖嗖的,似有着幽怨。
他人终于走了,且,不会再见他了,这下,他总该满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