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濯看着他的眼,说:“江序,这些就是我现在的全部家当,虽然可能和一穷二白也差不多,但我这个人脑子还算好,也能吃苦,还能拼命,以后应该很能挣钱,挣到的钱也都愿意给你管,而且我吃得不多,很好养活。所以我现在终于还完所有的钱,可以平等地去爱你了,那么你愿意接受我的求婚吗?”
“江序,你已经当了我太多年的男朋友了,久到我这辈子都不可能爱上第二个人,也久到我再也不可能和你分开。所以我想再贪心一点,把你变成我的未婚夫,可以吗?”
冬日的朝阳从雪山之巅缓缓升起,日光和雪光煦煦落下。
6濯的眉眼那样温柔而坚定,像是在一个再平常不过的清晨,说了再平常不过的一句“我爱你”。
江序却突然湿了眼眶。
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他们都说6濯是个偏执又冷静的疯子。
因为富士山永恒古老的苍雪之下,压着的是汹涌万年可灼烧万物的滚滚岩浆。
6濯的爱,从来都是世界上最拿得出手的孤注一掷。
父子
所以6濯昨天早晨说的他们还不能真正地在一起,是因为他还没有还完欠他爸爸的最后一笔钱。
而6濯说的有很重要的事要做,让他等一等,也是想努力挣到这笔钱,从此谁也不欠,和他平等地相爱。
少年人的一身傲骨经不起一场晚来的雪,可他们终究会拔骨抽节,成长为可以抵挡风雨的模样。
“可是6濯,你就不怕你会后悔么。”江序还是问出了这么一句,“我们已经太久没见了,我们中间隔了整整五年,你也不知道我变没变,我也不知道你变没变,如果你突然现我已经不是你记忆中的那个江序了呢?如果我已经不是你喜欢的那个江序了呢?又或者我们终于在一起后,你才现其实这些都只是你的执念,我其实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呢?”
江序的每一句话都是他想问的,也是他想替6濯问的。
6濯却答得笃定又从容:“我很确定我的心意,我也知道你是我喜欢的那个江序,但如果你有顾虑,没关系的,我们可以慢慢来。江序,我还有一生的时间去爱你,所以你不用害怕,也不用着急给我一个答案。”
江序觉得胸口更酸软了。
他明明都已经长大了,他明明都已经变得不爱哭了,他明明已经成为一个懂事的大人了。
可是为什么一到6濯面前,他就又好像回到了五年前。
他真的好不争气。
江序低着头,用力抽了下鼻尖,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说:“法人公章不可以。”
6濯:“嗯?”
“其他的东西我可以都要,但法人公章不可以,你们公司还有一大堆人等你养呢,我可不想当妲己。”
江序只是这样说着,就觉得6濯是个傻子,哪里有莫名其妙就把法人公章交给五年没见面的“前男友”的傻子。
6濯却笑了,说:“嗯,好,法人公章不可以。那就是其他的可以?”
“其他的也不是现在就可以。”江序不敢看6濯的眼睛,因为他怕只要自己一看就会变成和6濯一样的疯子,所有维持的懂事和理智都会前功尽弃,“其他的也要等我们再处一处才可以,毕竟这么多年没见了,谁知道你变成了一个什么坏东西。”
江序说得鼻音浓重,瓮声瓮气,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话里带了点儿年少时的傲娇脾气。
可是6濯明白,江序明面上说着是怕6濯变成了一个坏东西,实则却是近乡情怯。
因为谁也不能保证五年之内什么也没有改变,谁都害怕再一次分别和失去。
更何况这样的答案对于他来说已经足够,他也真的舍不得让江序再哭。
于是他收回手,双手插进衣兜,轻笑了下:“嗯,那就这样说定了,东西你先收着,我们再处一处看,所以你什么时候跟我一起回北京。”
江序:“?”
什么回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