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简刚撑着身子想从床上坐起来,却被迎面的女郎扑个正着,女郎惊呼一声,脚下被踩着的帷幔一绊,倏忽间就那么毫无防备跌到了他的身上,带起的力道顺势将他重新推倒。
何彼浓矣,华若桃李。
两人瞬间呼吸相闻,俱被彼此近在咫尺的绝美面容惊艳到了。
她眉如翠羽,肤如白雪,他绰约逸态,轻盈自持。
四目相对之间暧昧陡升,他用墨砚般深邃的眼睛看着她,几乎想将她围困在自己的视线里,她水润盈盈的眸子里有惊吓、有羞涩、有尴尬、似乎还有痴痴的爱慕,两人视线交缠,双颊烫。
夏柠今日穿了一身绯紫色曲裾,上面拢着一层同色薄纱,这一绊一跌,她身上的薄纱落了下去,正好缠在了祈简手上。
而她正半趴在他身上,青丝垂坠,散在他的枕上,和他的丝萦绕交缠在一起。
“先生?!”夏柠惊慌失措,连忙想起身站好,可未想她身上的薄纱缠在了祈简手上,拉扯之下,她又踉跄一下,反而跟他挨得更近了些。
祈简的视线里,她的紫玛瑙耳坠微微晃动,接着,她双手撑在他身上意欲站起,结果起身后再一次被拉扯着朝他跌了过来。
这一次,她离他更近了,她身上的甜香逸散在他鼻间,白净的耳垂变得通红,她朱唇微张,贝齿初露,脸上表情尴尬又羞涩,他的视线随着她的惊呼落在了她绯红的唇上。
他脑子里瞬间升腾起另一种前所未有的冲动,他想在她绯红的唇上揉搓倾碾,试试是不是真的像他想象的一样软,一样柔。
“先生!”
夏柠又唤一声,语气欲语还休,“先生,你压着我的衣服了。”
祈简从自己的畅想中回神,而后俊脸一红,微微垂下眼帘,似不敢看她,后知后觉地将缠在自己手上的薄纱解下。
他怎会想到那些!祈简暗自鄙夷自己,却又忍不住脑中浮想。
夏柠赶紧拉好衣服站起身来。
“公子!”两人动作间,云石从门外闯了进来,刚好看到了夏柠从祈简身上起来的一幕。
他双眼瞪大,手上药包瞬间掉在地上,整个人傻在了那里。
这是什么展开,公子不是还病着吗?怎么两人纠缠到床上去了,他不过出去一会儿,回来就看不懂了。
于是不由脱口而出:“公子,您还病着啊!”
小云就跟在他身后,不过她稍晚了一步,没看到夏柠从祈简身上起来的那幕。
云石从巫医那拿了药回来,老远就看见小云站在门口处四下张望,她神色警惕,好似在放风一样,还在看到他走近时故意大声咳了几下。
他将这些看在眼里,心里不由一紧,快步迈入明堂之后,果然没看见昭宁公主的人影,联想到小云神色警惕,他瞬间想到内室,便急匆匆跑了进来,担心会有意外生。
不想却看到了这样一幕。
光天化日之下,他们这样不太好
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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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他看了夏柠一眼,夏柠自觉地转过头去,又快步掩着脸从内室走了出去,小云跟在她身后。
祈简遂快拉开床上帷帐,披上外衣,套上鞋袜,将自己穿戴整齐。
这是没生什么?还是没来得及生什么?云石心中猜测,却没注意到自己刚才称呼祈简时下意识叫了声公子。
祈简或是被方才和夏柠之间的气氛弄得有些薰然,竟然也没意识到这个,而夏柠却在掩面出去的一瞬想起了云石刚才那声下意识的称呼。
云石叫了他一声公子!
要知道,她往日听云石称呼祈简,总是以先生为称,今日他惊滞之下,竟然叫了他一声公子。
公子这个称呼可不是谁都能叫的,其多见于诸侯王孙或一些身份显贵的贵族,当然,更常用的是诸侯王的儿子,比如夏玉稼,人称公子稼,所以,刚刚云石叫祈简那声公子,是不是说明他其实是诸国中某一个诸侯王之子。
夏柠脑中瞬间浮想联翩,她努力回忆着诸国中有名的王子,想将之与祈简对上号,却现自己对这些公子所知甚少,唯一让她印象深刻的,竟然只有那个肥猪一般的公子显。
“公主,我们要回去吗?”小云突然出声问了一句。
啊?夏柠一愣回神,这才现自己想事情时没注意,步子竟然已经迈出了明堂大门,她下意识回头一看,正好看到祈简广袖深衣长半束着向她走来。
“公主,”他柔声喊她,抬步向她靠近。
她站在原地,被他行走间的风仪所摄,羞怯地看他一眼。
“先生还是好生养病吧,外面有风,您别出来了,我今日来,只是来探望先生,父王说您今日告了病,我心里有些担心,便想着过来一趟。”
其实不用她解释祈简已经知道这些,毕竟刚才他装睡时听到了她在他床前说过的所有的话。
她既这样说了,祈简也不好留她,毕竟他是真的病了,而她刚才在他卧房里,还握着他的手被他现,她现在心里必然有些羞恼了,还是给她些空间,让她回去散散心比较好。
“那我就不送公主了,待改日我病好,再设宴谢过公主。”
夏柠微微点头,祈简侧向云石挥手,示意他送两人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