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艳福可是不浅,
才十五岁便醉卧美人膝了”,羔裘小兵一脸羡慕。
“不止呢,听说他长相也不如人意,还跟赵王后宫的一位夫人眉来眼去,脾气爆烈,稍不如意便鞭挞奴婢出气,死在他手里的美人也是不少,你想想,这样的脾性风评,赵王就是疯了也不可能让他继承王位啊。”
羔裘小兵闻言惊道:“那赵王还给公子显求娶我国王女?”
“嘿,公子显虽声名不好,可他会长啊!”
“欸?你刚刚不是说公子显长相不如人意吗?怎么又说他会长呢?”
“这也不冲突啊,我听来往的商人说过,公子显本人身材粗壮,个头不高,长相也一股凶横之气,可赵王也是这副模样啊,赵国的诸位公子之中,只有公子显一人,跟赵王有九分相似,所以他虽暴虐好色了些,赵王仍是十分喜爱他。”
原来如此,羔裘小兵恍然点头,又道:“不过这就可惜咱们王女了,王上就这一个宝贝闺女,还是王后所出,平日千娇万宠的,配给这么一个好色暴虐的赵国王子,实在是有些可惜了。”
谁说不是呢?若是许婚给赵国王后所出的大公子,他们纪国的公主说不准将来就是赵国王后了,可许给公子显,那不是个大火坑吗?
驿馆来往最多的便是各国商旅,商人们贩卖奴隶、粮食、布匹、香料……无所不包,做买卖需要四处行走,随着他们来往于各国之间,消息的流通便更加便捷了。
所以随便一处驿馆的驿兵,也能谈论几句王庭消息。
夏柠一字一句听完了这两人的所有对话,这才明白原来赵纪之间准备联姻了,而且纪国国势衰落,赵国兵强马壮,所以纪王哪怕就一个嫡女,也得许嫁赵国,即便公子显是个才貌品行无一出挑的人渣子,这桩婚事也不容回绝。
那丹奴这个纪王后宫中之人,对此事最该知道几分才是。
这样的想法刚刚闪过,便见丹奴神色阴郁地走了过来,后面的蔡都尉也是一脸肃然。
这是生了什么?怎么突然都这副样子了。
两人没有直接过来落座,而是径直走到驿兵面前,问道:“方才那行赵人的文书上,入纪事由写的什么?”
驿兵一愣,两人对视一眼,穿着羔裘的那个嘀咕了一句自己不识字,另一个则犹犹豫豫地回道:“好像是借粮?”
他认识的字不多,那个字好像是粮字,他也不敢确定。
丹奴听后又转过头看向蔡都尉,道:“你确定自己没看错人?”
“那人脖子上有道疤,时间过去不久,我不会记错的。”
两人一问一答,听得夏柠云里雾里的,饭早就吃完了,她这会儿纯粹在磨蹭时间。
不过接下来生的事,却有点出乎意料了。
因为丹奴突然宣布,说她有要事须跟蔡都尉先走一步,她带走六人,剩下的十人留着护卫夏柠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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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他们吩咐几句,随即便赶着夜路骑马离开了。
原来丹奴会骑马啊。
夏柠猜想她的反常应是跟那些赵人有关,就是不知道其中具体因由,不过丹奴一走,莲姬她们几个显然放松了许多。
疾驰而去的那行赵人在冷风中赶了大半天路,直到夜色将明时才找了一户农家落脚。
农家饭食简薄,只有煮得半稀不稠的豆饭,一行人吃过饭稍作歇息,中军将曹功却站在院前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没一会儿,佐将蔡凡走过来站在他身侧,劝慰道:“将军,您不必太过烦扰,就算陈夫人生下了七公子,他一个小毛孩子,长不长得大还另说呢,哪里能威胁到大公子的地位,虽说王上还没册封太子,可大公子是王后所出,又有您这个舅舅护着,赵国的王位迟早是他的。”
这话一出,曹功立刻瞪着眼睛呵斥蔡凡。
“慎言!”
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也敢随口就来,王上迟迟没有册封太子,便是对太子人选有所顾虑,这种时候更要谨言慎行才好。
一点没有被劝慰的宽怀,他心里反而涌上几分说不出的无力来。
蔡凡心思简单,只道大公子是王后所出,地位稳固,全然看不出王上并不喜大公子过于温吞软绵的行事作风。
前些年他征战在外,无暇顾及宫里的胞妹和外甥,战事稍息后回到王城,却现王上对于立储之事态度不明,不仅如此,更让他担心的是,王上对于他,对于曹家的态度,也不胜以往,似是起了嫌隙。
这才是他忧心的关键,曹家在军中声望日盛,王上心中薄有猜忌他能理解,可若因此影响到宫中的王后和大公子,便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
至于近几年深得王上恩宠的陈夫人,她生下的七公子才五岁大,他还没放在眼里,遑论为此担忧了。
蔡凡被训斥后倒也不恼,利落地认了错,又问道:“将军,王上是否有意向邹国用兵?”
曹功扫他一眼,道:“你也看出来了?说说,还看出什么来了?”
蔡凡憨憨地摸摸自己的脑袋,道:“其他也没看出什么来,就是王上对四公子,是否太过宠信了些?不仅为他求娶一国公主,还一味擢升他的母舅,这仿佛是在提前为他培植势力。”
可就四公子在外的那个名声,怎么也拿不出手吧。
曹功没说话,心里却看得明明白白,王上之所以为四公子求娶纪国王女,是因为纪国和邹国相邻,而赵国意欲出兵伐邹,自然要先安抚好纪国,且纪国有利可图之处,实在太多。
这次王上遣他来纪,便是为此。
所以他要尽快办成此事,早些回国,帮甥女和那位越国公子敲定婚事,那位公子平日虽身居简出,可赵王对他的喜爱,一点不下于赵国诸位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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