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含岫边走进去边道:“这个月账上有多少能动的银子?”
金缕楼上个月才交到他手里,上个月的银子自然是归侯夫人,从这个月开始,才归入他的账中。
但是他从楚含云江氏那里敲来的几千两银子,又是买粮食买骡子买人,还置办了那些东西,已经见底了,所以他便打算先从金缕楼支一些。
呜呜呜呜,此时此刻,楚含岫非常想念侯夫人。
要是没有侯夫人送的金缕楼,他现在也只能望粮兴叹了。
金缕楼掌柜道:“现在账上,一共有六千七百五十二两银子,能支五千两出来,剩下的,要买入一批北边新来的料子。”
半个月不到,就有六千七百五十二两的银子,早就知道金缕楼赚钱的楚含岫还是惊到。
要是没有战乱,光靠金缕楼一年的产出,就能让他和阿爹弟弟活得非常滋润了,侯夫人的手笔确实非常舍得。
楚含岫道:“那就先支五千两银子。”
“是。”掌柜招手,让人把账本送过来给楚含岫过目。
等楚含岫确定没问题之后,先让楚含岫在这个月的账本页面上签上名字,按手印,再把五千两银票交给他。
掌柜的并无任何不敬的心,平和地解释道:“原先掌管金缕楼的,是我父亲,也是安国公身边的老人,从那时起,安国公就定下了这么个规矩,防止家里子弟随意到产业上支银子,最后处处的账都对不上,亏空不明。”
“夫人出嫁后,金缕楼成了夫人的嫁妆,这套规矩也没改。”
楚含岫点头,觉得安国公真是有先见之明。
要是账上的银子府里的主子随意能取,那取多少,谁取了,都会生纷争,一来二去倒会养出不正的风气。
像现在,自己身为金缕楼的东家,也得按规矩办事,只要掌柜的不生出其他心思,就是最完美的解决办法。
“劳烦掌柜了。”揣好银票,腰包瞬间鼓起来楚含岫站起身,直奔京都的几大粮行。
这五千两银子,他可是打算全部换成粮食的。
今年的粮食就要开始收割,去年,甚至前年的陈粮,价格要比之前低一点。
只要确定粮食没问题,不是霉翻新,看起来没问题,实则保存不了多久的,楚含岫都收,让平安和几个奴仆仔细一些查看,盯着粮行的人谨防他们以次充好。
楚含岫坐在最前头的骡子上,后边是粮行运粮的几辆马车,他刚从骡车上跳下来,正准备让他们把粮食拉到那边的院子,一个人影走出来:“这儿快有几千担了,我瞧你院子里还堆着不少,打算卖往何处?”
“邢大夫,”楚含岫看见他,笑着走过去,“怎么让您来了,该我去府上拜访您才是。”
邢大夫抬手:“你小子,我就想看看你心性,再收你为徒,你就跑得无影无踪了,我要是缓几天来,说不定你就没影了。”
突然,他往楚含岫身边走了一步,小声道:“拜师礼,有玉春烧吧?”
“……”不愧是玉春烧终极爱好者,楚含岫默了一下,“有,不过只能给你半坛。”
“为何?!”邢大夫胡子动了动。
楚含岫道:“要是不节制些,我担心您一个月能醉二十天。”
邢大夫张嘴,想说你这是污蔑!
但被楚含岫看着,深深知道这话……没错,前两天楚含岫送给他的那坛玉春烧,就已经被他喝了好些了。
但是想想玉春烧那味儿,他道:“那眼看着中元节快到了,那天我来你这儿过节吧,哦对,再过不久就是中秋节,也来。”
楚含岫望着他,“那九月九重阳节也来?”
邢大夫颔:“不错,孺子可教也。”
楚含岫给他竖起大拇指,但是心里却是高兴的,邢大夫一个人在侯府为赫连曜治病,也从不提起他的家人,他能够来跟着大家一起热闹热闹,再好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