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瘪嘴:“似是我在威胁你一般,不愿意我就不碰你呗。”说着甩他的手,却被萧彻快一步反手握住按在了汤婆子上。
春山实在忍不住了,开口道:“所以这个沈大到底是为何?”
刘公公道:“自是受了人指使,只是是受谁指使呢?必不是广平侯,这些人都被灭了口,只剩下一个沈大回来为的就是要哄骗广平侯。”
春山:“难道是沈府的那位主母?”前几天元寿来说那大丫头的事儿,让他不得不多想。
沈晏食指敲着桌子:“她与我的利益牵扯不过就是侯府的爵位,我被流放便威胁不到沈小宝了,她费这么多的功夫做什么?”
“也可能是那位姨娘。”广平侯府就那么几个人,挨个猜一遍。
沈晏摇了摇头:“梅姨娘自从进了侯府,我记忆中她便没出过侯府的大门,平日里无欲无求的,一心只好好照顾千昱,我想不到她的动机,也想不到她的手段。”
“沈大是我爹的心腹,与我爹在战场上几次生死与共,我爹救过他,他也救过我爹,我想不到有什么能让他背叛我爹。”
“而且这位梅姨娘什么都没有,悄无声息
做这么大的事(),她为何要杀我?又如何瞒得过我爹?[()]?『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我爹可不是纸老虎。”
“家人呢?”萧彻问。
沈晏摇头:“据我所知,沈大爹娘早就过世,他从少时起便跟在我爹身边,一直也未娶亲,没有子女。”
刘公公:“这倒是怪了。”
沈晏啧了一声:“这般说来,其实还是我爹嫌疑最大。”
话说到这,又回到了起初,广平侯没有非杀他儿子不可的动机。
“算了,想也无用,先让人好好查查沈大吧,或许是我疑错了。”沈晏从袖子里掏出了他爹给他的那本册子,转手给了萧彻,“我爹给的,都是那些年巫蛊的案子。”
萧彻接过来翻看,里面确实详细记录了几个案子。
有官员醉酒后回府的路上不小心摔了一下摔死了,有官员坐船出行时掉进水里淹死,还有官员死在了女人的床上。
这些都是不起眼的小事儿,萧彻甚至根本就没有在刑部的案卷上看到过。
而这些官员在当年都身居要职,
也有出现在刑部案卷上的,比如两武将切磋,一武将不小心将另一武将捅死,捅人的那个武将因为与死了的那个之前有过龃龉,所以被判了故意伤人。
萧彻越看脸色越难看:“一个皇帝当到这个份上,当真可笑至极。”
沈晏嗤笑一声:“没有这些手段,他又如何坐上这个皇位。”
萧彻还从里面看到了梁王的死因。
传闻都说梁王是得了疾病,突然没了的,先皇也并未让人调查,所以也从未有人多想。
可在广平侯的册子里,梁王是喝多了调戏先皇的嫔妃,而那嫔妃出身武将世家,情急之下,用放在手边的剪刀捅死了梁王。
如此丑闻,只能用突疾病来掩饰。
萧彻突然道:“广平侯能活到现在也当真是手段非常了,若是我,绝不会让你爹活到现在。”
沈晏叹了口气,这么看,他爹确实有点儿本事在身上。
“可为何不用这些手段害死成国公呢?”刘公公突然问。
“昔年他虽忌惮我外祖父,但我外祖父对他有用,杀之不妥,可……”沈晏突然看向萧彻,握紧了他的手,“当年局势已定,我外祖父对他已无用,所以他才想要收回兵权,所以他为何没将手段用在外祖父身上?”
此言一出,春山和刘公公一愣后俱是出了一身冷汗。
若公子和王爷没出那事儿,可能出事儿的便是成国公或者是成淮宁了。
沈晏自是也想的明白,咬牙骂道:“狗皇帝。”
萧彻沉默着翻看那册子,册子的最后写了广平侯的猜测,便是关于巫蛊之术是如何实施的。
沈晏坐在萧彻身边,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与他一起看,此时低声道:“回府的路上我瞧过,我们之前也猜到了些。”
第一步要先在被下蛊之人的酒水饮食里混入喂养蛊虫的食物,这种食物带着独有的香味,能够吸引
()蛊虫。
等被下蛊之人吃下了蛊虫的食物,再将蛊虫放到被下蛊之人身边,那蛊虫便会自己爬进被下蛊之人的身体内。
广平侯猜测,那蛊虫应该是有一只蛊母,幼虫则非常非常小,可从眼耳口鼻或伤口等处进入人体,巫蛊之术实施时,还需在周围散出刺激蛊虫的香味,便可引得蛊虫在体内躁乱从而引起中蛊之人的狂躁。
“你爹猜得应是八九不离十。”萧彻若有所思,“其实那日,我应是闻到了你身上有股子异香。”
那日下了雪,沈晏冰了手来捂他的脸,两人离得很近,沈晏就差趴在他怀里了,青凛的雪气里夹杂着一股很淡很淡的香味。
那香味淡到不易察觉,但他实在是太熟悉沈晏身上的味道了,所以沈晏一凑近他,他便嗅到了。
他从未闻过那种味道,他有心想问一下沈晏,但被沈晏闹的最后也忘了问。
此时想来,那香味确实不属于沈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