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他已经交代给阳和兰秋了,他们定会暗中跟着这些人的。希望能由此现他们的老巢。
而骆君鹤又在夜色里等了一会儿,确定不会再有人来这个雅院后,他悄悄潜进了这个娈童的房间。
对于陌生人的闯入,还沉浸在痛苦中的娈童一时半会儿都没能回过神来。
骆君鹤为了防止他乱喊乱叫,潜入房中的第一时间便点了他的穴,让他既不能动弹,也不能说话。
“你一定很好奇我是谁,”娈童的身上一丝不挂,骆君鹤从床榻上扯了被子盖在了他赤果的身上,“但你最好什么都不要问,因为你一旦知道了我的身份,离死也就不远了,可明白?你若不喊不闹,我也不是不可以善心将你的哑穴解了。”
他一面说着,一面将自己的手按在了腰间的溪风剑上,稍稍拔出来两寸的剑身,立刻便有一抹寒光反射进了娈童的眼中。
娈童一双惊恐地大眼睛看着这蒙了面的黑衣人,木讷地点了下头。
骆君鹤扯了把小木凳,坐在他的对面,说:“我相信你定是不想死的,对吧?虽然你被关到了这样的地方,适才那大汉欺负你的那一幕,我从屋顶上看的一清二楚。我知道你强忍着痛苦,也是想好好活下去。所以,不管你信不信我,我来这里,就是想把这个人间地狱里的恶鬼们给揪出来,还你们一个有光的人间。”
这话落下,娈童像是被触动了,他痛苦的闭了闭眼睛,有泪水从眼眶里划出。
骆君鹤心里也不是滋味,他仔细打量着这男子,一张还未褪去稚气的脸庞,看上去也就十五六岁的年纪,没想到却要承受如此惨无人寰的折磨。
他默默地叹了口气,抬手解了娈童的哑穴。
娈童垂着头,纤细的睫毛剧烈的颤抖着,嘴里出呜呜咽咽的哭声。他担心这哭声会惊扰到醉春馆的护卫和老鸨,所以一直忍着,不敢太放肆地大声痛哭。
可他心里又实在是太难过了,即便是他想要忍着,却也是忍不住的。
好一会儿,哭声停止了。
“对不起,让公子见笑了。”这娈童分明已经很是狼狈了,可却意外地很知礼数。
骆君鹤看着他,“我可以问你问题了吗?”
娈童垂着眼,点了点头,哑声道:“这位公子,您问吧,像我们这样的苦命人,不知何时就被那些客人给折磨死了。尽管如此,当我听到公子口中的光时,还是忍不住难过地哭了。公子能在重重防守中潜入这醉春馆,定是武功了得。不知道公子想知道些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这娈童的一番话引起了骆君鹤的刮目相看,他竟然觉得这男孩子聪慧敏锐的让人意外。
“公子是要问我的花名还是父母给取的本名呢?”
“自然是你打娘胎里出来家人给取的名字,本公子又不是来嫖娼的,对你的花名不感兴趣。”
娈童的脸一片惨白,他凄然地笑着,“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被人问起自己的名字了。我叫木清和。”
“清和——‘天清和而温润,气恬淡以安治’,‘大数既得,则天下顺治;海内之气清和咸理,则万生遂茂’,我没猜错的话,小公子是名门望族之后吧?”
清和,清明和顺,不正是对天下一统,四海安定的希望吗?能给自家的孩子取这样名字的人,除了书香门第的望族之外,骆君鹤再想不起还有其他的解释。
木清和嘴角露出一抹苦笑,“名门望族?那都是过去式了。如今我只是醉春馆一个任人宰割羞辱的羊羔罢了。”
“是羊羔还是堂堂正正的人,只要还活着,小公子便还有选择的机会。”骆君鹤一双如黑曜石般的眼睛看着他。
迎上这目光,木清和心头一震,转而神色又黯淡了下来,“公子说笑了,就算公子有本事进来这醉春馆,却很难能将我们都救出去的。”
“能不能出的去,那要看你能否配合了?”
“公子当真有办法?”木清和的眼睛又亮了些许,“不知公子想要清和做什么?”
“跟我说说,你是怎么到这种地方来的?你这样家境还算不错的孩子怎么也会被弄到这种地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