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回去多念念书。别出来招摇撞骗了。”
丁禹捏了捏拳头,胸口堵着一口浊气。
小溪散打很厉害,她大学四年蝉联学校的散打冠军,怎么会悄无声息地死在一个秋天呢?
丁禹站起身,心头轻哂,所幸没有浪费多少时间,他还是换条街贴启事吧。
他正准备转身离去,却听到观今冷静清晰的声音传到耳边,让他停下脚步。
“你面相上父母宫,日角黯淡无光,父亲常年身体不好,月角有伤痕,母亲应该很早就去世了。”
“我原本以为丁溪是你同父异母的妹妹。直到我看到丁溪骨血和你的亲缘鉴定报告,才明白丁溪应该是跟着她母亲嫁到丁家的。”
丁禹怀里的纸张全部散落下地。
骨血?
丁禹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错了?
他本能想反驳,是不是冉云起告诉她的。
但丁溪还是襁褓婴儿时随着蒋姨到丁家的,这么多年他也一直称呼蒋姨为母亲,恐怕丁溪自己都不知道,她并不是丁家的血脉。
那冉云起就更不会知道了。
“要找到丁溪我要更多的线索,不能只听冉云起的一面之词。”
观今打开手机翻出那天在幸山居吃饭,三余和成冰厦在玩闹时,她拍下的照片。
丁禹看着观今递到他眼前的照片。
“他叫三余,今年应该7岁多,我找到他时他被养父母虐待,比同龄人瘦小许多。”
丁禹抬起手,他指尖微麻,看照片里的小孩脸型和鼻子跟丁溪几乎一致,右侧嘴角也有个梨涡。
他心里有道激动的声音在嚎叫着:是他!这小孩就是小溪的孩子!
丁禹的手指颤抖着,隔着空气描绘着三余的脸型和眉眼。
他捂脸,重重地坐到了椅子上。
茶桌上的茶杯被他袖子打翻,他也顾不得自己裤子被茶水打湿。
小溪,小溪,真的不在了,早就不在了。
“丁先生,请节哀。”
观今坐在丁禹对面,看到这个鬓边已经有白的中年男人努力抑制住自己的哭声。
“冉云起比小溪小一岁,比我小9岁。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他除了耳根子有点软,脾气性格各方面都不错,小溪性格要强,他俩算是性格互补。”
丁禹接过服务员送来的热毛巾把脸上的泪渍擦干净后,直接开始说起他眼中的冉云起。
“当年我们两家本打算翻了年就办喜事了,谁曾想,就出了这样的变故。”
“那年夏天,她要带学弟学妹进山勘察,在山里几乎忙了有小半个月。小溪刚从山里回家,到家没几个小时就兴冲冲收拾东西说要去找冉云起。”
那天是丁禹最后一次看到丁溪。
所以那天生的所有事情,丁禹翻来覆去地回忆,能很流利地阐述每一个细节。
“我让她第二天早上再出,她不愿意。”
丁禹抹了一把脸,他这些年无数次后悔,那天是不是他拦住小溪出门,妹妹可能都不会失踪。
“小溪出门的时候是当天下午三点。隔了两天,冉云起和她都没有和我打过任何一个电话。以往丁溪是到了目的地都会打电话给我报平安的。”
说到这里,丁禹新一轮的自责又浮现,他当时以为冉云起和小溪小别胜新婚,就没有直接联系冉云起。
“冉云起说丁溪根本没到他那里的时候,我都没有意识到小溪出事了。直到冉云起请假回来和我一起去车站查票。”
丁禹苦涩道:“在车站根本没有查到小溪买票的任何痕迹,我俩就报了警。开始了这九年的漫漫寻人路。”
他所有假期都用来找小溪了。也去过省内省外许多地方。
父亲因此生了病,常年住院。他和蒋姨合计后索性将养老的房子买到了医院附近。
观今一边听丁禹回忆,一边手指在茶桌上轻敲。
丁禹所说的,和冉云起提到的,完全一致。
“那么,丁先生。在你的记忆里,冉际舒又是怎样的人呢?”
观今抬眼望向丁禹,问出了她的第二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