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氣氛實在太嚴肅了,這還是嚴臻第一次感謝容翡能在這麼不合時宜的時候站出來。
感謝到甚至沒注意,她口中說了什麼。
「啊,呵呵……」
「跟你哥哥說一聲,我們先走了。」
沈墨暘仍然是那副深沉糾結的樣子,一把拉過嚴臻的手,像是有什麼著急的事情,直接拖著她往門口去,頭也不回的,留給容翡一句話。
「怎麼就走了,飯還沒有吃好……?」
眼看著兩人一前一後地離開,容翡心有不甘,還想挽留,然而沈墨暘卻根本不給機會。
嚴臻被他拉著,直接到了車子邊上,看他一臉嚴肅,好像下一秒就要發飆了的樣子,自己也不敢多說,趕緊拉開車門上車了。
想不通這人到底又怎麼了,一路上油門踩得嗡嗡作響,車子像離弦的箭一樣,飛快地在路上行駛,嚴臻一路上感覺自己的心臟都快要跳出來了,好好的繫著安全帶,雙手緊緊抓著扶手。
本來車子開的就快,雖然時間很晚了,路上沒有什麼人,但也挺嚇人的,嚴臻根本不敢問他到底怎麼了。
一直到把車子開回了別院,沈墨暘動也不動,只是打開車鎖,等著她下去時,嚴臻才小心翼翼地問出口:「怎麼了?是剛才容翡的男朋友來了嗎?」
這一路上,嚴臻想了無數種可能,自己就演奏一小提琴曲的時間,怎麼也不至於讓他氣成這個樣子,於是就開口說出了自己認為最有可能的一種。
「……」
「好好好,我不問了,你回去的時候慢點開,我先走了!」
沈墨暘沒有說話,只是陰沉著一張臉,面無表情的扭頭看她,面對著這麼一張修羅一樣的臉,嚴臻趕緊服軟,不說話了。
關上車門,一路小跑,抱著肩膀回了別墅,別說,夜風還真的有點冷。
留在車裡沒有動作的沈墨暘,看著女人抱著肩膀,一路顫抖著回去的樣子,心裡翻湧的情緒,總算平靜下來了些。
按說夏臻模仿嚴臻也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可能是時間太久,次數太多,甚至自己都已經漸漸習慣了這女人的行為。
慢慢的就要以為她就是嚴臻了。
沈墨暘在車裡默默的坐了好久,最後還是拿起了手機,撥了個號碼出去。
沒有過多的話,就一句,簡短而明確,說完就掛了。
「半個小時,老地方,陪我。」
二十幾分鐘後,沈墨暘的車子就已經開到了繆斯酒吧,這地方是他年輕的時候跟朋友一起投資開的,一直到現在經營的也還算不錯,因為是股東的關係,所以樓上永遠都留著一個包間,是專屬於他們的。
「你到底怎麼了?突然又這樣?」
沈墨暘最好的兄弟,也是這家繆斯酒吧的老闆,6凌已經坐在他旁邊,看著他愁眉苦臉的喝了大半瓶威士忌了。
無論怎麼問都一言不發,像極了七年前那時候,一蹶不振的樣子。
「你說人有靈魂嗎?」
「你有病吧?」
看著沈墨暘修長的手指,掐著杯子,若有所思的盯著裡面金黃色的液體,聲音沙啞又很輕,像極了喃喃自語,6凌趕緊上手,搶下了他的酒杯。
「我也覺得。」
「你喝多了,真的,能不能不要再胡說八道了?太嚇人了!」
「我最近總感覺嚴臻像是復活了一樣,或者說她的靈魂一直在我身邊。」
這樣的話,6凌聽到過很多次,也毫不意外,每一次都是在他喝醉的時候。
只是今天這情緒來的太突然了,時間間隔的也太久了,當初頹廢了那麼長時間,本來以為他已經漸漸好轉了,卻又突然復發。
「要不我帶你出去轉轉?埃及巴黎羅馬,你想去哪兒都行,咱能別每天胡思亂想的沉浸在回憶里了嗎?」
6凌扶額,其實自己心裡很清楚,根本勸不動這個男人,但也不能什麼都不說。
作為好哥們,看到兄弟這個樣子,其實多多少少是有些心疼的,奈何自己也沒那個本事,能把死人復活了。
越想越覺得心煩,6凌仰頭,也幹了一杯。
一個小時後。
「我跟你說,嚴臻就是你這輩子最大的坎,那女人活著的時候你整天不高興,現在她死了你也整天忘不了……」6凌喝的有點多,這會兒指手畫腳的對著沈墨暘就開口。
而沈墨暘還跟剛開始一樣,整個人有點頹廢的坐在沙發里,手裡抱著一杯酒,一言不發的盯著。
臉上有那麼些許的泛紅,眼眶也是,平日裡深邃的眼神顯得有些木訥,不過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他是不是喝醉了。
「她是我的救贖,不是坎。」
「我呸,誰是誰的救贖,她死的時候差點把你都帶走了!」6凌一臉不屑,這會兒喝多了什麼都敢說。
「我回去了。」
「你去哪啊?喝了那麼多酒,老老實實給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