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不出一句话。
因为对面的姑娘伸出了手,“我叫傅潇,也是你的新邻居。”
他手心的汗与她的掌心触碰,粘稠的感觉瞬间少了一半。
傅潇摸了摸手,眼珠转了一圈,虽然疑惑但是还是没有说话。
邬白山顿时脸红了,低头闷声说:“对不起。”
傅潇愣了一下,很是疑惑。
他转头就跑走,跑到一半,他转身冲她喊道:“以后请多多指教。”
傅潇望着那抹人影,陷入了沉思。
真是个奇怪的人。
可能是男孩子自尊心比较高,从那次的尴尬之后,邬白山见到傅潇总是红着脸,傅潇觉得他是一个红鲸鱼。
她喜欢鲸鱼,但是妈妈不准她喜欢不务正业的东西。
有一次,她因为这件事和妈妈大吵了一架,然后第一次离经叛道。
她离家出走了。
那个时候,海下更加不安,江城封锁住了交通路线。
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五岁的小女孩硬生生跑到了江城的边界。
江城边界是一座桥,海桥。
她坐在桥锁上面,两条小腿一摆一摆,脸上带着倔强,两条泪痕挂在脸蛋上面。
海上的太阳格外的大,淡黄色的光线晕染了整座海桥,她融进了光影。
她的目光望得很远很远,仿佛面前是一个她从来没有见过的世界。
空中吹来了暖风,丝飞扬,她站了起来,桥锁上面的台阶不大,几步的距离,
小孩子的好奇心很重,她托着下巴,心想,这个东西是什么?我应该怎么玩?
提到应该这个词,她猛得摇头,不,才不是应该呢?是我想怎么玩。
于是,她伸开双臂,沿着台阶边缘来回走动。
她喜欢这种感觉。
风托举着她,她像一只飞鸟,随时都可以飞远。
走了好多来回,她累了。
蹲在台阶上面,眨巴着眼睛,低着头,想,妈妈肯定不会来找她,因为她从来都不在乎她,她在乎的是书本,是世界,她所在乎的东西里面没有她。
不过,她才不是东西呢?她是活生生的人。
没有在乎她,她还有自己。
我自己在乎自己不行吗?
她冲大海喊出了声,“我自己在乎我自己不行吗?”
风停止了。
委屈,就像眼泪不能掉,可是这是能控制住的吗?
她说:“可是我还是想让别人在意我。”
“我只想你们看见我,看见我是一个独立的个体,而不是什么小猫小狗。”
她很委屈,很难过,可是她不能哭,因为没有人会哄她。
“傅潇,你别哭了。”
傅潇听见有人叫她,她难道出现幻觉了吗?怎么可能会有人呢?
反正她不相信。
她伸出手捂住耳朵,拼命摇头。
“别捂耳朵了,你回头看我一眼。”
邬白山轻声说:“我就在你的身后。”
傅潇什么都听不见,她把耳朵捂的严严实实,将声音隔绝于外。
这个样子的话,她再也听不见那群叽叽喳喳的声音了。
这是个属于她一个人的世界。
他从背后捂住她的耳朵,两只手一上一下,覆盖住女孩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