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宁公主一扫面对江既白时的冷脸,笑意盈盈上前两步虚扶起明锦,亲近地拉着她的手,轻嗔道“我有好些日子没见到你了,母妃说你要忙着备嫁,不许我给你添乱。今儿正好碰上了,说什么你也得陪我听两场戏。”
江仲珽的身份毕竟摆在那儿,他走上近前,明锦总不能再视而不见,只得福了福身见礼,不待他反应,便转头对嘉宁公主“好啊,公主可订好了包厢”
嘉宁公主闻言小脸一垮,“今儿是临时起意过来的,本以为不会有太多人,但园主说,位置最好的那个大包厢已经被人提前预订走了,只能现选包厢了。”
那个大包厢价钱不菲,通常情况下当天清早来预订就来得及。
明锦看了眼江既白,目光询问他的意见,江既白心领神会,虽不情愿,但还是微微点了点头。
“好巧不巧,那个大包厢正是咱们预订的,公主若是不嫌弃,就一起过去坐,怎么样”
咱们
从明锦嘴里说出来,自然指的是她和江既白了。
嘉宁公主纳闷明锦什么时候跟那小魔星如此不见外了
江仲珽愤愤磨牙她怎么能随便跟人称咱们
反观江既白,一脸的春风得意,抖开折扇避着明锦的方向轻摇,大度地朝嘉宁公主露齿一笑,“对啊,公主若不嫌弃,不妨就跟咱们一起。”
嘉宁公主顿时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恨不得跳起来给江既白两爪子,抓花他脸上讨人厌的笑。
他们俩这势同水火的架势,让明锦忽然想起来了,嘉宁公主确实最讨厌镇北王世子,每每提及他便咬牙切齿,是因为公主小时候略胖,又天生圆圆脸,冬日里穿得厚一些,远远瞧着就像颗圆滚滚的团子,江既白在南书房陪读时,经常被皇上召过去一起用膳,碰上嘉宁公主没少借此打趣她,初时嘉宁公主气得只会哭,长大后就学会了反击。不得不说,嘉宁公主的好口才,起码有一半功劳要归于江既白。
上一世她的心思几乎都扑在江仲珽身上,嘉宁公主分明每次见面都要提及江既白,她却始终没怎么放在心上,只笑笑敷衍了事。
现在看他们面对面斗法,竟然还挺有趣。
“好啦好啦,外面也不暖和,咱们还是进包厢说话吧。”明锦从中调停。
嘉宁公主狠狠瞪了江既白一眼,表示不稀罕跟他一般见识,转而对明锦道“我能再带一个人吗今儿本是跟容华郡主约好的,她有事离开一会儿,马上就能回来了。”
明锦依旧先去看江既白,这次听到容华郡主,他的脸色虽然没变,但眼底却浮上了明显的不耐和厌烦。
“既然是跟公主约好的,那便带上吧。”见明锦犹豫,江既白率先开口替她解围,并飞快给了明锦一个安抚的眼神。
江仲珽默默将他们的互动尽数看在眼里,心头被两股暴烈情绪拉扯着,一边是对江既白的嫉妒不服,另一边是对明锦的不舍和幽怨,以及越来越克制不住的悔恨。如果如果自己从一开始就与明媚保持距离,没有那些牵扯,此时站在自己身边的是不是就是明锦了
这个念头一起,就如千里之堤破开一处蚁穴,越冲击溃面越大
“明锦,既然碰巧在这里遇上,让我们也跟着凑个热闹如何”一直默不作声的丁明媚缓声细语开口,面带微笑地看着明锦,脚下往江仲珽身边轻挪了两步,似在无声宣告某种属权。
明锦看着她异常厚重的妆容也掩饰不住的苍弱脸色,无所谓地勾了勾唇,“好啊,既然都这么多人了,也不差再多几个,人多些更热闹。”
江仲珽也有心跟着一起,故而明媚主动开口时他还满意地松了口气,可听明锦这么一说顿时有如乌云罩顶。自己在她心里,就是个凑数的即便情谊不在了,他也还是正统的皇子王爷他江既白算什么一个异姓王的世子别说他这个受质京城被养废了的儿子,便是他的老子镇北王,乃至往上数的几辈祖宗,说到底,也不过是给他们皇家守边疆的狗凭什么丁明锦如此高看于他
可江仲珽这人,最推崇隐忍,即便心里怒意翻江倒海,表面上仍然能不动如山。
“如此,便多谢明锦妹妹了。”江仲珽笑得一派温吞儒雅,又朝江既白拱了拱手,“世子,叨扰了。”
当今太后与丁老太太是几十年的手帕交,故而明锦时常被太后召进宫中玩耍,因此和嘉宁公主才会这般熟络,从这一层关系来说,江仲珽唤明锦一声妹妹也不为过。
但听在江既白耳朵里就不是那回事了。
昌王这是在跟他叫板
“他怎么回事吃着碗里的还惦记着锅里的”
伙计带领着众人往大包厢走的时候,江既白扯了扯明锦,两人落在人群最后。
呸什么锅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