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歸知道,政宗實依然不認為自身的行為有任何不妥。
並且,心情從一開始的支持兒子追求羊咲,到現在慢慢變了質,他希望兒子早日放棄,羊咲這個小孩不能是政語拿來下飯的菜。
他卻不能張口明說,畢竟兒子的性格屬于越挫越勇的一類,昨晚他教訓政語的話想必只能激起政語的鬥志,他不能再說。
但政宗實暫時不知道要怎麼做,唯一的方式,不過是留個心眼,以免羊咲受到任何傷害,也是保護兒子不要一時腦熱做出偏激、傷害他人的事。
情理之中——政宗實客觀地評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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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宗實,一款很會為自己電燈泡行為開脫的客觀男人。
第36章
羊咲仔細觀察了一下政語的傷口,替他擦掉血液。
這個傷是因為他而留下的,如果政語不替他擋住紅鷹的球員,他大概率被撞飛了,可能比政語要慘得多,而且也沒有進球。
賽場上太倉促沒來得及道謝,羊咲想了想,還是覺得好好說一下比較好,儘管他對政語有偏見,在一個隊裡比賽,多少有點戰友情誼。
「政語……」羊咲蹲在他眼前,看著政語的眼睛極為認真,「還是挺謝謝你替我擋了的,雖然我知道你是為了騰躍的進球。」
政語先是不明顯地愣了一下,突然笑了起來,「我才不是為了進球。」政語彎了彎嘴唇,身體前傾,靠羊咲很近,仿佛要貼上去,但是沒有,他只是用很低的聲音告訴羊咲:「喜歡你才保護你,咩咩,考慮得怎麼樣了?」
政語的聲音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正好夠羊咲聽見,政宗實並沒有聽清,哪怕在一間僅僅十五平米的屋子裡。
政宗實臉色變得不太好,他看見羊咲瞬間被嚇了似的,慢吞吞往後挪了兩步,和政語拉開距離,將剪好的紗布裹上政語的膝蓋。
「雙氧水還沒上呢。」政語又露出很無辜的眼神,羊咲的脾氣無從發作,頗有欠債還錢的無奈感,拿棉簽沾了雙氧水,又聽見政語嬉皮笑臉問:「會不會很痛啊?咩咩,你輕一點點,先吹一吹。」
「……」
調戲羊咲是他每天的樂,政語看見羊咲手忙腳亂,心情就會很好。
「放那吧羊咲。」政宗實一直沒有說話,突然開口,把兩個人都嚇得不輕。
他走上前,把羊咲手裡的雙氧水拿走,讓羊咲起身讓位,自己蹲了下來,政語表情明顯變了,眼睛鼻子擰成一團。
「爸……」政語不知道他爸為何又要插手管,早知如此,應該先把他爸支走。
「雙氧水的量有講究,羊咲可能不清楚,上多了會適得其反。」政宗實不冷不熱地解釋,按住政語的小腿,三下五除二把雙氧水塗好。
即便政語的疼痛閾值再高,也頂不住直截了當的雙氧水接觸,傷口上吐出白花花的泡沫,只是一點點雙氧水就疼得他倒吸一口涼氣,額頭開始冒汗,但是腿被按得死死的,無法動彈,跑都跑不掉。
他嗷嗷叫著:「爸——!行了行了,你想疼死我!」
「咩咩救救我——」
政語伸手,想要羊咲牽他,羊咲還沒反應過來,他爸就從醫療箱裡拿出一張紙塞他手裡,囑咐他:「擦擦汗。」
羊咲忍不住笑了出聲,政宗實很快給政語包好了傷口,「起來吧,我送你們回球場。」
球場正在散場,不過仍然有不少觀眾留下來拍照紀念,四處走動,一片混亂。
羊咲被黃教練帶去主席台領獎,最佳球員,每一場都會評選一次。
羊咲一走,政語的臉馬上垮了下來,在政宗實面前不必裝得多麼歡愉,何況他的確不高興,被他爸棒打鴛鴦。
「這場比完之後,有什麼安排?」政宗實問政語。
政語聳聳肩:「我們都累了,老黃讓我們今天先回去休息,下一場是兩天後。」
「嗯,你的膝蓋也能恢復恢復。」
政語白眼:「嘖,虧您還記得我這是傷了啊。」
政宗實沒再搭話,遠遠看了一眼主席台上拿獎的羊咲,周圍有幾個記者,正在對他進行簡單的賽後採訪,雖然看不見羊咲的表情,政宗實想,應該是很愉快的笑容。
「每一場都有評,沒啥好看的。」政語見政宗實遲遲沒動身,抱怨著,「快送我回去,我要補覺。」
政宗實收回視線,「行,走吧。」
「……爸。」政語瞧了瞧政宗實,聲音很輕地問,「剛才你為什麼跟羊咲回宿舍?」
「幫他塗藥。」政宗實陳述道,「他自己夠不著。」
「可以找醫療隊啊。」
「你也說了,醫療隊很粗魯,不耐心。」政宗實說,「否則,你為什麼不讓醫療隊幫你塗藥。」
太規矩的回答,政語挑不出任何毛病,除了一點點諷刺,政語撇撇嘴:「你好像很關心他,你們關係挺近的。」
政宗實沒有否認:「托你的福。」
這句話倒是順了政語的毛,他笑了笑,舒舒服服躺在副駕駛放平的座椅上,「也是,畢竟馬上就是你兒媳了。」
政宗實沒有回話,專心把車開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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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場最佳的稱號,羊咲不是第一次拿了。以往比賽里,進球最多的通常都有機會,或者撲球最多、助攻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