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
正做着收回韩家军兵权的美梦的韩老夫人,却收到一个噩耗,韩家那支暗中的力量,暗影卫被人一网打尽了。
“老夫人!老夫人!快来人啊,老夫人晕过去了。”
韩家又一通人仰马翻,鸡飞狗跳。
军营的地牢里。
韩奕坐在牢房外,淡淡的目光落在韩铭身上。
“为什么?”
终于,韩奕开口了。
“我说为了灵玉你信吗?”
韩奕沉吟片刻,“你暗杀彤彤是为了她,我信。但……”
韩奕顿住,看着韩铭。
韩铭移开视线,看向一旁的墙壁。心中说不出什么滋味,有沮丧、有愧疚,还有几分释然。
“韩奕,你我兄弟多年,以前从未想过会走到今天这样的境地。”韩铭深吸一口气后说道,声音不疾不徐,就像跟老朋友话家常一样。
“所以,你就是祖母新的倚仗?”韩奕没接韩铭的话,反而来了这么一句。
韩铭的眼底闪过一丝诧异,接着笑了起来,是啊,韩奕何其聪明,不可能猜不到。
“既然猜到了,那你再猜猜为何是我。”
这一点确实是韩奕一直想不通的。按理说,他才是韩家子孙,就算跟祖母怎么闹掰,她也不该是这个反应,除非……
“你才是韩家真正的后人,而我不是。”
半晌,韩奕说出了那个被他否定过好几次的念头。
韩铭眼底闪过一抹赞许,“是啊,是不是很意外?”
“刚开始的时候是挺意外的,现在还好。”
“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要杀要剐都给个痛快的。只是最后……能不能看在过去的份上,不要再跟灵玉计较?她现在已经很惨了,其实她只是喜欢你,却用错了方法。”
“我是谁?”韩奕凝着韩铭,眼底闪过一丝暴戾。
“你再猜猜。”
韩奕静默片刻,一个大胆的想法忽地涌入脑海,他诧异地望向韩铭。
韩铭无力地靠在墙壁上,没意思,这么快就猜到了。
韩奕大脑嗡嗡的,简直炸开。当年夺嫡事件还历历在目,而年幼的他当时居然身处旋涡的中心。
牢房陷入久久的寂静。
韩铭闭上双眼,等待着韩奕对他的处决。一开始,当他得知韩奕手中的一切本该属于他,他的确动心了。但经过几日来的蹦波和各种交涉、安排,他忽然有些心力交瘁,也幡然醒悟,权力是个好东西,却不是谁都有能力握住的。能力与之匹配,握住的就是权力。否则,握住的就是压力。
“你当真想要韩家军的兵权?”
韩铭霍然睁开双眼,不是很理解韩奕的话。不是,他其实是理解的,就是太过震惊而不敢相信。
“若你认为自己有能力降服他们,我可以交给你。”韩奕淡淡道。
韩铭却噌地站了起来,双手抓住栏杆,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韩奕,“你疯了?”
“本来就属于你,不是吗?”
“呵呵,我本来也这么想过。可事实是,做一名副将已是我的极限。”
“你通知龙椅上的那位了?”韩奕又没头没尾来了这么一句。
“开始通知了,后来又被我拦截回来了。”
“为什么?”
“因为大嫂没对我下死手。以大嫂的身手,不可能失误。”
韩奕不置可否,他的彤彤就是全天下最最好的。她知道韩铭跟他从小一块长大,哪怕对方想要杀她,她依然给了韩铭一线生机。
“算你还有点良知,那就赶紧滚出来去把该干的事干完吧。”
“将军,你?”韩铭的眼珠几乎瞪掉,一颗心仿佛被火山熨烫过,变得炙热无比。鼻头猛然一酸,眼泪滚了下来。
当他得知自己真实身份时,都不曾这么激动又想哭过。
这一刻,他哭了,哭得像个孩子。
韩奕在一旁默默看着。
“将军!”
当韩铭再次喊出将军二字,前所未有的心悦诚服。将军不但不计较他做的一切,还让他官复原职,这份度量,这份恩情,就算韩家曾对他有再大的恩,全都还了。
“暗影卫以后就交给你,全权负责大西北的治安和督察。”
韩铭再次惊呆,将军不是让他官复原职,而是给他加官晋爵,还是那样关键又手握实权的重要官位。
“将,将军……”韩铭眼眶一红,泪水差点又要汹涌而出。却又被他强行憋回去,给了韩奕一个熊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