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已有两场围猎结束了,前方草地上扔了一排的猎物,各家派了小厮看守,准备今日结束,到了晚上清点的时候能在圣上面前博得头筹。
扫了几眼,也不过就是寻常玩意儿,什么鹿啊、鹰啊、兔子啊,一个值得关注的都没有。
赵煜宁也是这么想的,嘲弄地笑道:“我还当起来了能看见什么奇货呢,怎么还是这些提不到台面上的东西呢……”
庄继北回头,相视一笑。
许是两人都太嚣张了,尤其是那眼神,像是看废物一样,满是不屑。
加上那傲慢的姿态,越彰显的其他人灰土土,俗气极了。
秋猎里有很多生面孔,也有些公子哥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聊着这边的两位,他们都是只听说过这两位的名声,却没打过交道。
大家都是十六七岁的年纪,谁能比谁气性低,一看庄继北和赵煜宁那么目中无人,立马有了火气,也不顾旁人劝阻,讥笑道:“也不知道是哪些人跟个缩头乌龟一样,只会缩在壳子里,只会用嘴逞强是吗?”
这声音不算高,但也足够让他们听见了。
庄继北挑眉,饶有兴地看了过去,他倒是没第一时间怒,因为他知道自己身边这位一定会比自己还要怒。
果不其然,赵煜宁脸色立马阴沉了起来,作势就要朝那边走去,庄继北手扣在赵煜宁肩膀上,将那股怒火压了下去,轻笑:“何须计较。”
赵煜宁抖掉他的手,给那边留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这才止步。
赵煜宁道:“你上马不?”
庄继北摇摇头:“我昨晚都快被摔傻了,浑身上下疼得厉害。”
赵煜宁道:“那我去了。”
庄继北点头:“嗯,成。”
他在这边的躺椅上摇摇晃晃地躺着晒太阳,赵煜宁已经一跃而起飞身上马,那红棕色的烈马几声刺耳铮鸣响彻天际,赵煜宁扬鞭一挥,像是一道闪电一样,疾驰而过。
众人被这边的声音惊住了,忙看了过去,喊道:“啊!是丞相家的公子!”
“哎哟!我还当今天见不到了呢!我听人说他年年围猎都是第一?”
“那可不是!咱们京城就数他骑射最好了!”
那些姑娘家聊着聊着就谈到了京城男儿郎上面,庄继北离得不远,也能听见,甚至还听见他们是怎么议论自己的,例如:“听人说庄家那位公子也是好手,怎么不见上马呢?”
之后便是一些唏嘘的话语,庄继北听后笑了笑,没在意,啃着瓜果,继续瞧着远处。
怎么讲呢。
应该是赵煜宁这个人实在是过于傲慢了,完全不将别人放在眼里。
围猎通常是三五组队,但赵煜宁不会,一看场上没自己熟悉的好友,就算有人主动与他组队,他也避开了,孤身一人,直面群雄。
这也导致一个围猎的草场上,赵煜宁一人对抗三四十个公子。
不过就算如此,也一直未落下风,得到的猎物不比谁少。
庄继北还在这边给他大笑呼喊:“干得漂亮!”
但有的公子眼见要丢脸了,不肯被比下去,便动了歪心思,好好地打猎,偏要去刻意针对,比如用自己的马儿误撞赵煜宁的马儿,比如弓箭正好从赵煜宁肩膀旁划过,比如几人夹击导致赵煜宁根本没办法前行,气得赵煜宁怒骂道:“你们要做什么?!”
一个公子道:“别生气啊,就是场游戏,大家玩玩就罢了,您可别动气。”
“哎呀,我们是技术不佳,所以才不小心撞到了您。”
“对不起了对不起了,我给您认错。”
这么多的公子,赵煜宁也不太可能全面攻击,狠狠地抽在马屁股上,一个猛地扭转,盯准了那边的猛虎。
此时,他的箭心对准虎身,那些偷奸耍滑的不愿意让他射中,箭心也不经意间对准了他,正坏笑着意图惊扰了赵煜宁的马儿时,那箭还没射出,倏然间!一道金色羽翼穿梭而来,只听一声马儿嘶鸣,那公子没控制住受惊的马儿当场滚到了草地上,失声哀嚎。
其他公子纷纷下马,捡起刚刚那支金色弓箭,吼道:“是谁?!是谁下的黑手!”
庄继北悠悠而来,笑得极为亲和,“呀,我的错我的错,技术不佳,都怪我太笨了!”
他骑在马上,看着躺在草地上抱腿哀嚎的那个公子,散漫一笑:“你们可不能怪我,是你们说的,要宽容体下,我射艺不佳,你们要对我宽容些哦。”
其他公子认出了庄继北,敢怒不敢言,但还是有人忍不住作:“你明明就是故意的!”
“嗯?”庄继北耸耸肩,一笑,“那行吧,我就是故意的。”
他一手随意握住马鞭,另一手勒着马儿来回嗒嗒嗒踱步,抬颚俯视,唇角噙笑,“可就算我是故意的……你又能怎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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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你!”
比起旁人使坏还不敢承认,庄继北可谓光明磊落得多。
他大笑几声,终于找到了乐,见赵煜宁还在那边执着于那头奔逃于林中的猛兽,便也策马而去,金色羽箭在火一样的阳光下猝然飞射,一声凄厉吼声直冲耳膜!
赵煜宁回头一看是庄继北,气骂道:“好小子!”说着生怕庄继北抢走他的猎物,直接杀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