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吹了許久的風,我們的嘴唇都有些涼,氣息卻如以往一樣溫熱。
片刻之後,我想離開,子燁卻抱著我,並不放手。
「阿黛。」他的頭貼在我的頸窩上,道,「我可派人去府上提親了麼?」
我的臉又是一熱,與他分開些,看著他。
「怎突然問起這個?」
「你方才說我不是可隨意更換之人。」他說,「這話之意,不就是答應我了?」
我訕訕。他倒是想得遠。
「現在還不行。」我想了想,答道。
他有些不滿:「你不願?」
「是時機未到。」我忙說,「你該知道,我父親想讓我嫁太子。」
子燁滿不在乎,道:「太子的秉性,人人都看在眼裡,你就算嫁給他,他也不會好好待你。此事,我會與鄭國公詳談,將他說服。」
我搖頭:「我說的時機未到,就是不必你出面說,這事也成不了。」
子燁的目光定了定,還要再說話。我卻知道這事仍是秘密,縱然在子燁面前也不能亂說,只笑了笑:「你等著看就好了。」
——
這秘密,仍是我從父親與別人的會談里聽到的。
太子與先帝起了一場爭執,被先帝禁足了。
這位太子,說聰明,其實有幾分聰明。但從小到大,他在先帝的嚴厲督促和旁人的阿諛奉承之中長大,養成了一副自卑壓抑又剛愎自用的矛盾性子。而近年來,他開始有意結交自己的勢力。
前兩日夜裡,先帝突然駕臨東宮,將喝得醉醺醺的太子責打一頓,並以蠱惑儲君為由,將與他一道宴飲享樂的人通通關入大牢。
父親是向著太子的,連夜進宮求見先帝,為太子說好話。
在他看來,這事不是第一回,好好勸一勸,也就過去了。
但我不這麼看。
先帝是個對分權極其防備的人,對於他而言,太子平庸些或是脾氣不好些,都並非要緊。但太子要在朝中拉攏勢力對抗自己,則是可忍孰不可忍。他這次發作,就是奔著收拾太子黨羽去的。
而於我而言,父親看中的,是儲君之位,而不是哪一個人。只要太子不再是太子,我和太子的婚事也就免了。
所以,子燁著實不必急於現在提。等到太子真的被廢,他再去提,才算天時地利人和。
一路這麼想著,我回到家裡的時候,天色已經擦黑。
「你可回來了。」乳母道,「方才,我聽聞了一樁喜事,正想告訴你。」
「何事?」
「明玉娘子終於要定親了。」
聽得這話,我愣住。
「定親?」我問,「和誰定親?」
「那人你定是想不到。」乳母道,「正是七皇子。」
看著我震驚的臉,她笑道:「你和明玉親如姊妹,與七皇子自幼相熟,如今他們二人能成親,豈非是天作之和,親上加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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