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得愤愤地合上面板,决定马不停蹄地赶去石城,想办法营救主卡。
乞儿是柳城本地人,石城的路怎么走,她混了十五年,记忆里还是有的。
“刘丑”推门而出,见山中气萧森,天高蓝若洗,远处苍山绵延,隐约有一城池。近处溪水潺潺,火红的枫叶顺水而流。
乞儿还挺会挑地方,记忆里,这座破庙落座山腰,位于柳城城郊,离城中不算远。
因风景不错,城里富贵人家经常来远足,因此山中的虎豹豺狼野猪等,早就被清理一空,而附近的乡野农夫,都被禁止来此。
山顶有道观,会为来远足的富贵香客住所。
这座半山腰的破落庙宇,来远足的都看不上。但附近就是上山的必经之路。
为了香客们的观感,山顶道观的道士,也时常来驱赶窃据破庙的流浪汉、乞丐,免得他们蹿入山路,惊扰客人。
只乞儿小心谨慎,瘦弱而灵巧,自以为藏得好。
道士们其实知道她,但看她年纪不大,又乖觉,从不往上山路上蹿惊扰香客,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她网开一面。
乞儿就时常就躲在破庙里休息,当成了常驻地点。
她走到庙旁的一棵树下,从树根的一个小洞的位置,刨出了被藏起来的一个包裹,层层破布裹得严实。
解开布囊,里面是乞儿“刘狗剩”千辛万苦乞讨到的几个干饼。
记忆中显示不好吃,嚼起来像在啃树皮、咽石灰。但已经是“刘狗剩”珍视万分的财产了,是她接下来十几二十天,万一讨不到吃食时,唯一的救命粮草。
她怕自己出去乞讨的时候,饼子被偶进破庙的其他乞丐摸走,还特意寻了树洞藏起来。
看了看这干硬掉渣,粉末连蚂蚁都不屑一顾的干饼,“刘丑”十分嫌弃,动作却麻利地把它重裹起,绑在了腰间。
路上走两天,总得有吃的,否则根本扛不住赶路消耗的体力。
这就是她赶路的干粮了。噫,幸好她当初选了李小姐,虽然也有千种不好,但至少一开始不用啃这种东西
“刘狗剩”珍视的,打算十几天的伙食,在大大咧咧的“刘丑”这里,瞬间变成了两天就消耗掉的赶路粮草。
这时候,“刘丑”才想起来,翻了翻身份卡的经历,想看看“刘狗剩”是怎么死的。
一般只有死人,才会变成游戏玩家的“身份卡”。
没翻到。“刘狗剩”是怎么死的,记忆中和面板上的经历,都没有显示。
有点奇怪。但“刘丑”没有多想。
谁在乎一张灰卡是怎么死的
反正她已经摸索了一遍,在成为她的身份卡后,这个身体重置到健康时了。无病无痛也不饿。
真要猜测,根据“刘狗剩”的经历,大约不是喝了脏水、脏食,患病死的;就是小偷小摸吃食,被人乱棍打死的;也可能是怎么都好,随随便便就死了。
这时代的灰卡,大都是贫民百姓,性命不值几大钱。
“刘狗剩”这种连贫民都算不上的,更是灰卡中的垃圾,堪称命如草芥。
“刘丑”对着那座破庙说“不过,如果我知道你的死,有仇人可以追溯的话,我会为你报仇。”
随后,她拄着拐杖,跛着脚,扭头离开,向山下而去。……
随后,她拄着拐杖,跛着脚,扭头离开,向山下而去。
多走了几步,彻底适应了这个身份卡后,刘丑却忽然惊奇地“咦”了一声。
山下的路,并不好走。
自古都说“行路难”。
大多数时候,这是字面上的意思。
如今换季时节,冷雨一场接一场,大多是烂泥路。
有一些铺石子的好路,却是豪族自家修的,轻易不许路人踩踏。
更多时候,郊野里连路也没有,逢山过山,遇河淌河。穿过半人高的野草,拨开长刺的灌木,砍下挡路的树枝。
也有时候运气好,要去的地方修了相对平坦的官道,就走上一程,只要避开道上的官员车马即可。
“前面就是石城了。”三个客商结伴而行,从更远的城来,三人共用一条驴,驴背一部分货物,人背一部分货物,走了半个月多,总算快到目的地了。
瘦客说“一路走来,也没卖出多少货。”
胖客说“到了石城就好了。石城富庶啊三十年来从没有闹过旱灾洪灾,人人手里都有余钱。”
老客说“三日后就是立冬,今天正是石城的热闹时候。都少说闲话,快快地走,我们的脚程恰能凑上热闹,酒水、食物有的吃咧”
三客说话间,一条影子忽从官道侧前方的山林里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