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朝才突然开口“他随便编个故事你还能感动半天那你怎么不问问三赖是怎么救活的,人工呼吸”
姜暮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靳朝直接转头看向她淡淡道“想养”
他一眼看穿她的想法倒让姜暮有点不敢看他了,点点头小声问了句“可以吗”
靳朝打开车门下了车,姜暮也跟着下车了,两人隔着车子,靳朝立在颓败的树干下点燃一根烟,月色清冷,他的身影也略显疏离,声音不远不近地对她说“他那四只小狗,有两只说得过去的被人订了,另外两只卖不掉的送你一只,让你跟我开口好养在我那,狗粮洗护费用有人替他摊了,你是不是傻”
姜暮怔了下,还真没想到是这个套路,她将书包背上,校服袋子拎在手中。
靳朝似乎不打算上楼,直接隔着车子把家门钥匙扔给了她,姜暮伸手接过问了句“什么时候还你”
靳朝嘬了口烟回“我最近没时间回来,你先拿着。”
姜暮点了点头转身刚走几步,突然又回过头问“要是所有狗粮和洗护费用我出,暂时先养在你那边,这样可以吗”
靳朝侧过头去嗤笑了一声,随后转过来,突然正色道“那你毕业后呢是准备把那只狗带走还是丢掉”
姜暮没有回答,因为连她都还没想好高考结束后自己该何去何从。
靳朝紧接着又缓缓道了句“既然总要走的,我劝你最好别养,养出感情来麻烦。”
姜暮立在原地,整个人都在烫,不是因为那只狗,而是靳朝的话,这就是他的真实想法吗
既然当年分开生活了,又何必有过多牵连
既然他们根本不是兄妹,又何必联系
联系多了,有感情了,多麻烦
姜暮神色渐冷,不再坚持,只是“嗯”了一声。
说完她头也不回,转身就大步往楼栋走去,心口窝闷闷的,靳朝在她身后叫了她一声“喂。”
姜暮脚步定住,转过身就朝他喊道“我没有名字吗干嘛总叫我喂,我不叫喂。”
靳朝透过夜色瞧着她脸色通红的样子,好笑地扯了下嘴角“不给你养只狗还能气成这样就这么稀罕那只破狗”
姜暮义正严辞地说“那不是破狗,那是爹不要妈不疼的可怜虫。”
靳朝的脸色一点点冷了下去,直到完全没有温度,姜暮感觉到了一种窒息的压抑,她躲开靳朝的目光想赶紧逃离这个地方,可是在走进楼栋之前,她还是停住了脚步,她知道她的话触及到了他们之间最敏感的部分,她不敢去看靳朝,只是声音很弱地丢下句“我没有对你失望,如果有,只有一个原因,你跟我断了联系。”
姜暮的身影消失在楼栋口,靳朝却久久没有离开,他的眉宇之间积郁着很深的纹路,这些年来他已经习惯身边人对他的失望,几乎每个过去相识的人看见现在的他,眼里都是隐藏不住的讥讽、同情和失望,对于这些,他也早已麻木了。
他没想到还会有人对他说出没有对他感到失望这句话,或者说她的失望和他的现状无关。
靳朝的嘴边溢出一抹苦笑,深深吸了口烟,那些不堪提及的过往全部化为烟雾吸进肺里,苦涩在胸腔间回荡。
直到很久后他才上车往回开,三赖还在店门口的躺椅上打游戏,见靳朝回来,他漫不经心地瞄了眼,说道“开这么久”
靳朝没搭他话,走到他旁边扔给他一根烟“那只狗什么时候断奶”
三赖嘿嘿一笑,立马退出了游戏,直起身子道“一只狗就把你试出来了,你是怎么做到以德报怨的小妹儿居然几句话就把你搞定了,真是让我大跌眼镜。”
靳朝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你无不无聊”
三赖把烟夹在耳朵上,踢了一个板凳给他,靳朝坐在三赖几步开外,长腿随意曲着。
听见他说“我还真是无聊得闲出屁了,就当年她们对你见死不救,换做我肯定是不能深明大义的。”
靳朝低头翻着手机,没有说话,三赖继续道“我还真没想到你这个传说中的小妹儿长得这么正,小鼻子小嘴两个眼睛水灵灵的,怪不得你能一直惦记着,她跟你其实也没有任何关系,我要是你就把她弄到手,恶心下她妈,谁还不是个梁山好汉了,你要下不去手,我替你把这事办了。”
靳朝的眼神依然落在手机的图纸上,放大了某一角正在查看着,语气随意中透着一丝凉意“你敢动她一下试试看。”
三赖整个人仰在躺椅上笑得夸张“操,你还当真了我傻逼吗把她展成自己人失去个办卡的潜在客户吗等黑狗一断奶我亲手给你送去,要不要先充五千块办个至尊”
“一边凉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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