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宿老爺子一聲令下,宿鋮趕緊叫上好幾個保鏢,一起前往郎官的房間。
穿過花團錦簇的走廊,一直走到最裡面的房間,房門上貼著一個大紅喜字。
宿鋮不耐煩地對著房門哐哐踹了好幾腳,連帶著那張沒貼穩的喜字都跟著晃了好幾下:「宿晨,開門!」
房間裡,穿著一身黑色西裝,胸前別朵小紅花的郎官正臉色蒼白地蹲在桌子底下,雙手死死捂住自己的耳朵,下嘴唇被他自己咬得發白,額頭全是細密的冷汗。
半小時前,宿洄穿書了。
這具身體的主人名叫宿晨,是一本商戰小說《商場風雲》里的炮灰反派。小說中,男主郁懷白在最落魄的時候曾被宿家老爺子宿文宮施捨一塊餅,郁懷白功成名就後,宿家借著這塊餅的名義,要求郁懷白迎娶宿家唯一一個還沒結婚的孫子宿晨,以此實現兩家聯姻。
事實上,與其說是聯姻,倒不如說是宿家的單方面高攀。
此時的郁懷白在整個濱海市隻手遮天,郁氏集團的產業遍布整個華國,而宿家已經淪落到在南郊和不知名小公司,爭奪僅存的那點下沉市場的地步,只能說宿家祖上闊過。
一塊餅,就想換取一場豪門婚約,所有人都說宿文宮在痴人說夢。然而誰都沒想到,晚宴上的郁懷白只是稍作思考,就點頭答應了,而且還真的花了大價錢,認真籌備了這場世紀婚禮。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結婚那天,郁懷白突然腿疾犯了,沒有辦法出席婚禮,只能用一個跟他等高的人形木偶,代替他和宿晨走完婚禮流程。
所有人都深感遺憾,只有看過書的宿洄知道,那個木偶是一個警告,更是一個進攻的信號。
這幾年,宿家明里暗裡沒少給郁懷白使絆子,郁懷白看在那塊餅的份上,都沒跟宿家計較,甚至還對宿家多加照顧。
這次宿家以聯姻為由,實則往他身邊安插臥底,想伺機竊取商業機密的事,郁懷白也都清楚。
這場盛大的、給足了宿家面子的婚禮,是郁懷白對宿家那塊餅最後的報答。從此以後,郁懷白跟宿家,只有仇,沒有恩。
先報恩,後報仇,是郁懷白的一貫作風。
於是的第二天,郁懷白就跟宿家翻臉了,開始了對宿家單方面的碾壓。
第三天,宿家就破產了。
同一天,臥底身份暴露的宿晨惱羞成怒,卸掉弱小可憐的小白花偽裝,換上一臉兇狠表情,開車想把郁懷白撞死,結果車技不精,自己墜崖身亡了。
想到這,一顆晶瑩豆大的淚珠從眼眶掉落,宿洄沒忍住,嘴巴委屈地扁成一條線:
他哪裡會做臥底啊,他本來就有輕微社恐,剛穿來時,正好趕上伴郎幫他換上郎西裝,當時屋裡那麼多人,他沒嚇得暈過去,已經很了不起了。
而且最關鍵的是,按照劇情,他後天就要死了。
宿洄悲從中來,眼眶裡又滾落下來兩顆淚珠。還有一顆眼淚掛在眼角將掉不掉,門外的踹門聲停頓兩秒,再次驟然響起,聲響比之前還要猛烈,嚇得宿洄身體一顫,那顆眼淚迅從眼角墜落,徑直砸到地面上。
「宿晨,我他媽再給你三秒鐘,你再不過來開門,我踹門進去!一,二……」
房門打開了。
「你他媽搞什麼東西啊?」門外西裝革履,樣貌俊朗,正皺著眉頭,一臉不耐煩的青年,正是宿晨的堂兄,宿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