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打算说话了,我本来就不是擅长社交的类型,如果不是披着大和守安定的壳子,我完全就是一个社恐,我觉得自己之前的发言好像让他们误解了什么。
五个人齐刷刷看过来的目光让我感觉手脚发凉,我索性直接把脑袋埋进膝盖里不去看他们,这样就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
房间好安静,他们什么也没说,这样安静的不知过去了多久,我能听见有人在朝我走来,听脚步声能分辨出只有一个人。
“安定,你已经没事了,这座本丸里的大家都很好,你可以放松下来了,没事了,已经没事了。”
我听见头顶上传来加州清光的声音,说的话依旧是莫名其妙,让我云里雾里摸不着头脑的。
我一直觉得加州清光的声音很好听,很有活力,乐观的模样和我这种时不时就emo的阴郁怪完全不同。
这位cos加州清光的陌生人声音很好听,简直和纸片人的声音一模一样,我被打晕前就注意到了。
不过他从见到我开始声音都闷闷的,没有那种上翘的尾音,我倒是没那么喜欢听了。
我选择了沉默,对方没有等到我的回应,而我下一秒得到了对方的拥抱。
清光的身体很温暖,抱住了身体莫名发凉的我,他把脑袋搁在了我的肩头,一只手搂住我,另一只手拍打着我的后背。
我想过我沉默后很多种对方可能会作出的反应,唯独没想到对方居然会直接抱住我,果然我这种阴郁怪想不到这么阳光的可能性。
我的父母有两个孩子,我是弟弟,生在我前面的是哥哥,他比我大了几岁,等我记事起哥哥已经上大学了,一年回不了几次家。
因此我对哥哥过去的认知大部分是来自于父母的口述。
哥哥一直学习成绩优异,但毕业考试前因为和几位老师发生矛盾,故意将那几科成绩考差,可总成绩还是很高考上了大学。
哥哥外貌好看,哥哥性格开朗大方,见人会打招呼,不管做什么都不需要父母陪同,就连哥哥骗父亲去借钱,父母也只会更加努力工作替哥哥还钱。
哥哥在外旅游,每天都向家里要钱花,母亲工作压力大,身体得了容易猝死的病,但为了她的好儿子,就算晕倒她也要没日没夜的赚钱。
明明他们都快被自己的儿子累死了,到头来父母还要夸他们的大儿子比他们见过的地方多。
我像极了哥哥,不论是样貌还是学习能力。
可我始终比不上哥哥的聪明,因此经常被父母念叨“为什么不努力一些”。
他们把哥哥当作平衡一个人能力的方式,在这种压抑下我的性格也与哥哥越来越不同。
他们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变,逼着我装成哥哥的样子,学习他的开朗,学习他的处事风格,等我学会了他的样子后再骂我一句“为什么要学你的哥哥”。
我不懂他们生我的意义是什么,当我兼职赚了些钱被他们抢走后几次我懂了,我出生的作用是赚钱替他们养儿子。
生日从七岁后就再也没有过,父母对我的笑脸也从七岁停止了,我好像生命也停在了七岁了。
我好像生来就是贱命一条。
每当照镜子,我看见的不是我自己,而是和我长相十分相似的好哥哥。
有时候真的很想毁掉自己这张脸。
说起来……上一次被拥抱是什么时候?好像上一次被父母拥抱是在我七岁发烧的时候,父亲抱着我去看病。
哪怕曾经夜里哭过无数次,想到这里我还是眼角莫名其妙变红了,眼泪也夺眶而出。
我也还是个需要被爱的孩子啊……
越想越气,即使我有意压制心中的情绪,泪水还是止不住的往下流,加州清光肩膀上的布料全部被我的泪水浸湿了。
怪不好意思的……
等我哭完了安静下来用袖子擦了擦糊在脸上的眼泪,抬起头就看见五个人愣愣的看着我。
……我怎么了?他们的眼神好有故事,他们又想到什么了?
“那、个、人、渣……”流光握紧了拳头一字一顿的说,“我要给时政打电话!他们到底是怎么招的审神者,什么垃圾也要吗?”
她说完就气势汹汹的转身离开,药研藤四郎顿了一下匆匆跟上去。
眼下房间剩下的全是最熟悉的刃,但清光还是有些手足无措。
看见好友哭了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大和守先生,对于你的遭遇我们也很难过,所以能告诉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吗?”堀川国广问道。
都哭成这样了,说自己没事肯定不会有人信的。
我又把头垂了下去,不想说话。
下一秒加州清光伸手把我的脸捧起来了,那双像红宝石一样的眼睛和我无声的对视着,他的眼里满是同情,好像说了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说。
干嘛这么看着我啊……我们很熟吗?虽然外貌上我们两个确实是熟人,但我还是第一次见你啊。
刚止住的眼泪又涌出来了。
加州清光愣了一下,伸手帮我擦了一下流下来的眼泪。
“别哭啊,哭了就不可爱了。”
“哭得好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