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思音呼吸都不敢用力,心跳咚咚直击耳膜。
黄金抢救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再不施救,他真的会死。
忽然,蒋措垂在身侧的手抬起,拿起桌上的电话,按下内线。
很快,有人冲了进来。
混乱的抢救在宁思音高度紧张之后突然松懈的恍惚中生,等她再度回过神来,蒋乾州已经被急救人员带走。
蒋措仍旧站在那个地方,看着她亦或者,是休息室的门。
宁思音好像看到他试图抬脚却又停下的动作,也好像是她的错觉。
因为紧接着,蒋措转身走了出去。
等外面安静下来,宁思音才打开门走出去。拿起沙上的包,把离婚协议书塞回包里,离开蒋措的办公室。
她整个人都是蒙的,走出蒋氏,被风一吹,才觉自己背上惊出的一层冷汗。
不知道是为自己、为蒋乾州,还是为蒋措。
没心情回公司,更不想回家。这个时候见到蒋措,她可能没办法管理好自己的表情。
那一幕给她造成的震荡太强烈,宁思音真的有点吓到。
蒋听月还没下班,匆匆把手里紧急的活儿干完,提早下班溜出来。宁思音坐在公司楼下咖啡馆的露天座等她,蒋听月过去拍她肩膀“走吧。”
宁思音吓得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回过头一脸心有余悸“你干嘛吓死我了。”
“你也太不经吓了吧。”蒋听月勾住她肩,“走,请我吃饭。”
“没胃口。”
宁思音的表情看起来颇为苦闷,蒋听月歪头瞅她两眼,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怎么了我三叔出轨了”
“”
宁思音对她天马行空的脑子十分无语,竟然又觉得,蒋措出轨可能都比现在这个状况更好。
没搭腔,一脸忧郁地提议“喝酒去吧。”
蒋听月叫了几个朋友出来,都是能玩能闹的,见到宁思音起初有两分收敛,喝了两杯放开了,八卦之魂也随之燃烧起来。
自己是宁家的当家人,继承了巨额遗产,老公最近又刚刚爆冷上位整个苏城最牛的女人就数她宁思音,谁能不好奇。
宁思音不想聊这个,留下一句“你们喝,今天我买单”便去了洗手间。
出来时没留神撞上一人,她抬头,对上一双颇漂亮的眼睛。是个年轻男人,戴着口罩,高高瘦瘦,打眼一瞧就是帅哥。
他不知哪里跟蒋措竟有几分相似,酒吧昏昧的光一闪,他半卷的头有些长,脑袋后面扎着一个揪。
宁思音愣了一下。
那男人道了声歉,声音还挺好听。朝身后望了一眼,像是在躲什么人,回过头把口罩往上拉了拉,跟她说“待会儿如果有人问,就说没见过我。”
说完没等她反应就匆匆往后门的方向去了,宁思音正莫名其妙,一群人乌泱泱跑过来,神色里掩藏不住的兴奋,四下张望没见着人影,一个化着大卧蚕的女孩子问宁思音“美女姐姐,你刚才看到易安了吗他去哪里了”
“易安是谁”宁思音茫然。
“易安你不知道大明星啊,长得特别帅,高高瘦瘦的,扎了个小揪揪”
“哦。”宁思音大好人地往后门方向一指,“那边。”
一帮女孩子哇哇叫着追去了。
酒喝到一半,蒋听月出去接了一通电话,回来时凑到她耳边,告诉她蒋乾州白天急性心肌梗塞被送医院,刚刚抢救回来的消息。
宁思音对蒋乾州谈不上感情,可不知为何,心底好像有一颗悬着的石头落了地。
她不太想回家,担心迟迟不回去,蒋措要是问,她该怎么应付。一边担忧着,不时看一眼手机,消息和电话是不少,但唯独没有蒋措的。
她不由得又琢磨,她这么晚不回家,蒋措怎么问都不问
难不成今天他真的看见她了
这帮年轻人太能闹,散场已近两点。宁思音喝了不少,竟然没醉,疑惑自己的酒量什么时候这么好了,拿起酒瓶一瞧,好家伙,她喝了整晚的酒是不知道哪位姑娘点的酒精饮料,不到4度。
就说怎么挺甜的。
想买个醉逃避一下,竟然失败,她愁苦地坐上车回家。
到了蒋家,下车,心有灵犀一抬头,从三楼的窗户边瞧见蒋措他站在那儿,正看着她。
38度的酒瞬间醒透了。
宁思音脚步沉重地上楼,旺仔跟铁蛋热情来迎接,她提不起心情表达母爱,一想到蒋措没睡一直在等她,整个头都大了。
平日两分钟的路,被她走出了万里长征的煎熬。
卧室,蒋措双手插兜立在窗前,听到脚步回身,静默地看向她。
宁思音回避对视,随口拉个理由想解释晚归,脑子一抽挑了个漏洞最大的“我加班。”
蒋措朝她走来,停在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