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每个县每一任领导都会造几个富,甚至有人说,政府工程基本不可能亏本,只要有,随便接,造成这种原因的就是有的领导干部责任意识不强,甚至是享乐意识太重。”
“我不了解其他的,但我给您举个例子哈,我老家有个朋友一直在做教育班班通项目,安昌一套2。7万的招标价格都有的赚,他在地方,一台单价做到了3。9万,而且把那些赠品都算了钱,可想而知有多恶心?为了以防别人注意,他们在招标公告里不写多少台,写一批,我们国家很多人的那点子聪明全放在玩人情世故、玩文字游戏了。这种乱像还非常多非常多!”
“比如我们下辖某县级市,那个被抓的一把手供述,他们新的行政中心大院的景观树,一棵2o万,我在想,是有多大的胆子才敢如此猖狂。这些贪腐造成的泡沫,最后都会让老百姓间接买单,平添到老百姓的生活成本之中,我不懂大道理,我也不懂经济学那些条条框框,我只知道如果再不严惩一些贪官,真的…”
王成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着叶省长的脸色。
叶省长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喜怒哀乐,他只是一脸严肃地看着王成。
“继续说。”
“现在很多城建,压根就是骗老百姓的,老百姓看到到处在建设,以为是一心一意搞展,实际上全是生意罢了!到了年底,要搞政绩了,到处找人情,招一大批所谓的商过来开开会,喝喝茅台,随便签一个几十个亿的大合同,对外就说招商几百个亿了,喝完酒第二天就把协议全部扔了,实际落地有个百八十万算好了!都是里外串通、你好我好的骗局!他妈的就该把这些不作为、乱作为的人…”
叶省长哈哈大笑,他很喜欢看到年轻人有朝气的样子。喜欢看到年轻人嫉恶如仇的样子!他最反感那些年纪轻轻油头滑脑、说话一套一套的干部。
“那你觉得要怎么样呢?要怎么改呢?”
“省长,我没当过领导,确实不清楚,但我觉得就是要严办一批,抓到了直接毙了,连续毙几个,就都怂了。”
王成说完哈哈一笑。
叶省长走到窗边,然后说:“现在一些干部确实脱离群众太久了,已经完全丧失了接地气的能力了!是要整顿整顿了。”
王成不懂这句话的意思,他只是尴尬地点点头。
“作为一名秘书,你的责任重大啊!有多少秘书夭折在狐假虎威之中,你要有定力啊,这些年出事的秘书可不少哦。”
…
下班后,王成先回家接了父母,父母第一次坐省长的专车,有些激动。
任何东西都是这样,沾染了点大领导、名人的影子,立刻就不一样了。这也许就是情怀吧。
“小朱,你这个车也没有什么特别啊,就是普通的红旗车啊!”王成的妈妈问。
“叔叔婶婶,我们就是靠车牌显示与众不同啊,这车牌就算是套在一台普通的车上,那也就不一样了!”朱朗笑着说。
朱朗说着掏出遥控器,按了按警灯开关,车子立即响起警笛,随后他关掉。
“你看,我们的车可以安装警笛,在路上可以用。”
王成在副驾驶笑着没说话。
李木子还没下班,她一会下班再过来。
到了包厢,王成父亲坐在主座。
“叔叔,还有一位朋友要过来,也是我们一起的同事。”话音刚落,大李就进来了。
“叔叔阿姨好,我是叶省长的警卫员大李。”
“小李你好你好,来坐。”δHukμaI。neΤ
王成父亲把对方叫在身边。
没一会儿,李木子也来了。
“叔叔婶婶,今天欢迎你们前来安昌,以后要常来,我和大李都是您侄子,也算您半个儿子,以后来了就说哈。来,我敬您和婶婶一杯,您随意,我干了。”朱朗笑着说。
“小朱,我们要谢谢你对小成的照顾,他到单位这么些年,也没有什么朋友,我们也没见到他所谓的朋友,你是我们俩口子第一次见到的同事兼任朋友,谢谢你们,我和你婶婶敬你和小李一杯。”王成父亲端着一杯酒说。
“那都是老弟照顾我们,我们帮不到他什么,都是他给我们方便。”朱朗和大李纷纷说。
“你们几个是兄弟,以后互相帮助嘛。”
…
吃完饭,朱朗听说王成父母要去逛街,便自告奋勇一起陪同。
“叔叔,我陪您去哪里转转,我知道哪里好玩儿,这儿附近新开了一家商场,我带您转转。”
“我们自己去,你们去忙你们的,本来你们来就够麻烦了,很谢谢你们的晚饭,太破费啦。”
王成妈妈赶紧拒绝,但朱朗执意要跟着去。
王成明白,他是想买些东西送给自己父母,所以他给朱朗使了个眼色,朱朗表现出“没事儿”的表情。
到了商场,看到这些价格,王成父母舍不得买,于是表现出这个不好看、那个不好看的表情,但王成了解自己的父母,于是给李木子偷偷指了几套,示意她等会偷偷买单。
朱朗想去买单,却被王成拉住了。
“大城市的消费太高了,我们在农村,平时也就买点猪肉、买点油盐要钱,蔬菜自己种,米自己种,鸡鸭鱼啊,自己家都养了,还都是纯绿色无公害,现在看城市这么多人有这个那个问题,就是乱七八糟的东西吃多了,现在的人心也坏,什么东西都敢拿出来卖,前几天我看网上那个曝光垃圾食品的,真的很可怕,以后你们没事就来家里,家里鸡蛋鸭蛋和鸡鸭都吃不完,我们自己养的,都喂粮食。”
王成父亲拉着朱朗的手说,朱朗连连点头。
看着李木子大包小包地拎着东西过来,王成妈妈说:“怎么浪费钱,买这么多?我们都说了不需要的。”
“您难得来,买一点又有什么,王成同志一顿饭都不止这么多钱。”李木子一说完,王成赶紧解释:“也不是经常吃,偶尔偶尔,大部分都是…”
他刚想说“别人请”,但想到父亲那些话,还是把话吞到了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