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知道。許是她哪裡得罪了夫人吧,不然夫人怎麼會讓我先廢了她的手。。」鄭櫟接過砍刀,「等我把手砍了拿去給夫人交差,剩下的你隨便處置。」
江寧怎麼也想不到韓姬如此歹毒,自己不過是幫趙姬做了絨花,她便要廢了自己的手。
江寧奮力?掙扎,卻因為被人踩住了雙手不得掙脫。她驚恐地看向逼近的砍刀,心如亂麻。救我,誰來救救我。我還沒告訴小陛下魚有毒不能吃!我還不想死!在刺激下她的喉嚨里發出不似人的悲鳴。
求生欲的暴發,竟讓江寧硬生生地掀倒了鄭櫟。脫臼的疼痛讓她眼前?一黑,但一想到被抓便要死無葬身之地,她咬牙奪門而逃。
然而因為頭部受撞擊,又遭遇酷刑,她的腳步虛浮,竟然被台階絆倒了。尖銳的疼痛,讓她頭暈耳鳴,一時間失去了對四肢的控制。
眼看鄭櫟的砍刀將要砍在自己的身上,她聽到箭羽劃破空氣的聲音。砍刀落在自己的身旁,怒呵聲落在耳邊:「大膽!王上太子面前?豈容放肆!」
尚在耳鳴的江寧只聽清了王上二?字,她急忙手腳並用地向外爬,用著?飽受摧殘的手扯掉嘴裡布帛,聲若杜鵑啼血。
「王上!韓夫人聯合韓少卿欲以水銀之毒戕害太子!王上,太子危矣!」
第27章
頭是昏昏沉沉的,五臟六腑仿佛著了火,呼出的氣滾燙至極。
我不會要?死了吧。江寧迷迷糊糊地想道。
「不會。」好像有誰在跟自己說話,江寧費力地睜開?眼睛,只能看到模糊的色塊,感覺很?熟悉。她想了半天,才意識到眼前的人是嬴政。
「你——沒有吃魚吧?」江寧問出了最擔心的話。
雖然嬴政沒有回答,但她覺得自己好像說錯話了,因?為她感覺到了愧疚的情緒。她不是故意惹人難過的,她想去安慰小陛下。可惜,她實在太累了,漸漸地她的意識被拉入了混沌之中。
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一早了。陽光猶如一根柔軟的綢帶,輕輕地搭在陶器上?,灑落在她身上?。
江寧苦中作樂地想,我命真大啊。怎麼,我的金手指是打不死嗎?
「你醒了?」
江寧望過去,只見嬴政帶著一個宮人走進屋。昨天的記憶慢慢回籠,她是被嬴政拉起來的,也是嬴政幫忙找的太醫接骨包紮傷口。然後昨晚發高?燒,也是嬴政在一旁盯著太醫用藥。
「太子怎麼不多休息一會兒?昨晚應該沒休息好吧。」
見她語氣自然,嬴政好像鬆了口氣,像往常那?樣?回答:「我不來,你豈不是會餓肚子。」
話音剛落,跟在嬴政身後的宮人便上?前扶起江寧,端著菜粥服侍她吃東西。江寧有些不自在,自打三歲以後她就沒讓人餵過飯了,突然被人餵飯,她真的很?不習慣。
嬴政看著江寧手足無措的樣?子,嘴角微微揚起。無意間瞥到江寧:「……」
吃完飯後,江寧如釋重負。見宮人退下後,她靠在軟塌上?,抬了抬眼皮,咋舌:「沒想到太子你有愛看人窘迫的愛好,這?可非君子所為。」許是病了腦子不清醒,她說話也大膽了些。
嬴政倒也不惱,態度平和地看著她。
江寧看著自己的手,問:「太醫說仆的手什麼時候才能好?不會有後遺症吧。」
「大概要?兩?個月才能好。傷到了筋骨,雖然不影響日常活動,但受寒關節會疼。」嬴政一五一十地回答。
「這?樣?啊。」江寧看著自己的手,笑?了笑?,「不過跟性命不保比起來。這?挺好的。」
「你還真是樂觀。」
「太子過譽了。」江寧忽然問道,「太子食用的魚可是華陽宮中的魚?」
嬴政怔了怔。
看著嬴政的樣?子,江寧瞭然。原來小陛下也知道楚外戚和王上?聯手拔出韓外戚的計劃啊。
其實在看到嬴異人出現的那?一刻,她便意識到這?是請君入甕之計。在嬴異人心中,成?蟜不比嬴政剛毅果斷,更?易被外戚蠱惑威脅秦國穩定。為了秦國,嬴異人要?親手斷掉他身後的勢力。
而她從被委任到進入光祿寺發現病魚,再到遇到嬴異人,都是被算計好的。
這?事?就算無人告訴嬴政,以他的才智也能發現此計。
雖然知道入秦宮被人算計是必不可免的,但她難免會傷心。作為朋友難道提醒她一下都不可以嗎?
「我是在昨晚才知道一直吃的魚都是華陽宮的。那?個時候我才意識到餌料是你,不是我。」嬴政的聲音落在江寧的心中,讓她的心裡燃起一點?希望。
嬴政低著頭,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我以為是要?等到我毒發的時候,父王才會動手調查。」
「成?蟜王子並不為王上?喜歡。」江寧索性大膽了起來。
嬴政坐在軟榻上?,坦誠道:「父王能讓毫無勢力的我與阿母作靶,足以見得他未必有多在意我與阿母。說不定這?一切都是在為成?蟜鋪路。」
江寧愣了一下,她作為後來人清楚未來的走向,理所當然認為嬴異人更?偏愛嬴政,所謀之事?都是為了嬴政。
但從嬴政的角度來看呢,三歲作為棄子被拋棄,六歲在父親抓來當靶子,一路上?明槍暗箭險象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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