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說向若是個面上瞧著大大咧咧,老子、爺爺張嘴就來的人,但心思卻異常細膩縝密。吊兒郎當慣了,卻也只是外面給人瞧著的樣子。但也因為她的混帳勁,沒有人懷疑過她的身份。誰會想,這麼個玩意兒是桃花谷那神仙寶地養出來的東西?因此,這一次被這寧王蕭紀探了身份,實屬意外中的意外。
向若心裡記著這事兒呢,背著那滿身的金銀玉石出連州城的時候也就發現了不對勁。她現在身子雖不十分好,但機敏不減。有人跟蹤她,她不一會兒就能察覺出來。也不必猜是誰派的,用腳趾頭都能想得出來是誰。
因向若沒有朝著桃花谷的方向走,逆著方向把那跟蹤她的人引到荒郊野外。等著四下無人,利用樹木地形,把那人耍得團團轉,最後掄著一根大木棍子,從後頭就給了那人一悶棍。打得他吐血跪地,朝前翻了一圈穩下來站起身慌張地看她。
向若把那大木棍扛在肩膀上,往那人面前走兩步,二話不說便又要掄起棍子打他。那人已經負了傷,又已經瞧出了她的厲害,便忙抬手擋在臉前,求她:「姑娘饒命!」
棍子掄到那人臉邊的時候被向若收住,她啐口口水,丟下手裡的棍子,沖他勾勾手:「過來。」
那人不敢違抗,因小著步子往她面前走兩步。剛到了她面前,向若便伸手沖他一通劈頭蓋臉打,一面打一面嘴裡念叨,「跟蹤我?不去打聽打聽老子是誰,憑你也敢?」
那人被他打得叫爹爹求奶奶,哇哇哭。向若卻是把他打得鼻青臉腫,才放過他。這徒手肉搏的,打得自己也手酸。打完了,她轉轉自己的手腕子,往後退兩步,看著那人道:「回去告訴你家主子,解藥老子不要了。老子若是死了,變成了鬼,也不會讓他有一天好日子過。等他到了陰曹地府,還得還債!」
第6章
後悔喲
那人被向若打得形容甚慘,腫了眼睛胖了臉,鼻子下還掛著兩道鼻血。他以手擋面,怕得要命,應向若的話,「好……好……」
向若也懶得再打他,沖連州城的方向微努了下下巴,「滾。」
得了這話,那人片刻不敢再留,抱著頭一氣躥到樹林裡不見了。
向若雖心裡氣不順,到底沒有再回去找蕭紀。她自顧平復了一下心情,便換了方向往桃花谷回。
卻說那領了任務跟蹤向若的人,一面擦著鼻血一面往連州城跑回去。到了城內見著吳賢和蕭紀,跪下來就是一通哭,嚎啕道:「屬下無能,王爺和將軍責罰屬下罷!那姑娘太毒啦!」
吳賢看他這沒出息的樣子真箇想踹他兩腳,腿伸出去兩回卻都因為不忍心收了回來。這會兒已經是被人打得不能看了,還能踹得下去不?
但不踹不解氣啊,就罵一句:「蠢貨!」
蕭紀看看他臉上青紫一片,也覺得疼得厲害,這是真真兒的肉疼啊。因也不訓斥他什麼,只摸著手上的玉扳指問他:「她還說了什麼?」
那人吸吸鼻子,形容甚是可憐,道:「她讓屬下跟王爺說,解藥她不要了。倘或她死了,變成了鬼,就來找您。等您到了陰曹地……」下頭是不吉利的話,說到這裡那人也就打住了。
蕭紀吸口氣,手下無意識地撫蹭著自己的玉扳指。本來還想著通過這姑娘找到桃花谷的所在,這會兒看來他叫人跟蹤的法子是冒進了。要不是惹惱了她,她應該還會回來的。現在看來,她大概是不會回來了。
後悔喲,他把吸進去的那口氣徐徐吐出來,從椅子上起來,心裡哪哪都難受。出門的時候沒忍住,照准門框就踢了一腳,低聲道一句:「蠢貨!」
吳賢愣——他家這王爺是在氣急敗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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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若回到桃花谷的時候已經過了午時,日頭偏了西,暖洋洋的光線灑遍谷里的每一寸土地。此時谷里桃花開得正好,漫山遍野披著如霧般的粉紅,遠了瞧像片片織錦。花香飄在鼻尖兒上,一吸氣便是滿腹桃花蜜。
午後清閒,男人們幹了農活身架子疲累,這會兒大多在家裡歇晌。姑娘媳婦兒們更有興致些,有的在桃花樹下做針線,有的吊了兩根麻繩兒做吊床在樹下眯盹兒,還有的屋下織布機邊仍在織布做緞子。換季要換衣,最忙的也就這時候。
向若回到桃花谷,直接便去了谷中大伙兒最常去的那方桃樹下。走過樹間小徑,飄落一頭桃花瓣。她也不太抬手去撣,直接去到人群聚集話閒的地方,遠遠兒地瞧見身穿彩衣的姑娘們或站或坐,言笑晏晏,便揚聲道了句:「我回來啦。」
在桃花谷,向若是最受女孩子歡迎的那個。她若不是女兒身,想嫁於她男耕女織的姑娘家那得排成長長一隊。只可惜,她與她們一樣,也是個女孩兒。可惜歸可惜,倒也不妨礙姑娘們喜歡她。這不,遠遠地聽見她的聲音,那臉上原本就有的笑意立馬又摻進了幾分亮色。
媳婦兒姑娘們迎著向若過來,不過笑著問她:「又帶回來什麼好東西?」
向若看見她們高興,連被蕭紀算計了的事情也往腦後拋了,只笑著把脖子上的珠串子,包裹里裝的各樣金銀飾都抖出來,給大家分一分。只其中有一整套的寶石金頭面,她挑撿出來自個兒拿了,說:「這一套最齊全,留給小師妹。」
桃花谷的人都知道她最疼自己的小師妹,沒什麼可吃味兒的,但少不得還是要拿她玩笑,說她,「等明兒珠珠嫁人了,看你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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