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時毓說到做到。
等蘇辰出院,他已經可以熟練地把蘋果皮削成s形了。
鍾先生除了驚愕和鼓勵之外,倒沒什麼其他太大的反應。
蘭蘭卻欲哭無淚,感覺自己離失業不遠了。
——不僅僅是削蘋果的問題,辰辰少爺拆線後,過一周才能碰水,期間要格外注意,不能下地,不能負重,不能受涼。
簡而言之,就是不能自己洗澡。
原本蘭蘭沒覺得有什麼,辰辰少爺自己不能洗澡,她和鍾先生都可以幫忙,然而辰辰小寶貝可害羞了,別說脫衣服擦身
,連浴室都不願意讓他們踏進半步,還一定要自己洗。
蘭蘭勸說了幾遍,辰辰少爺都很堅持。
她徹底沒轍,總感覺隨著歲月的流逝,小少爺們正在逐漸獨立,除了吾家少年初長成的喜悅,還有一種自己不被需要的失落感。
經歷過綁架案,蘇辰晚上不敢一個人睡覺了。
縫針、骨折多痛啊……頭幾天晚上,蘇辰疼得睡不著,圓圓的蘋果臉以肉眼可見的度消瘦下去,傅時毓也睡不著,搬了個小椅子,坐在他旁邊,默默陪著。
鍾先生知道,小少爺嘴上不說,心裡其實很愧疚,畢竟蘇辰幫他出過好幾次頭,因為這個才被鄭琳記恨上的,本來安安靜靜,當個旁觀者,不用遭這麼大的罪。
「不是你的錯。」鍾先生安撫地拍拍傅時毓肩膀:「是鄭琳和少爺的錯,她不該踩紅線,少爺……太過優柔寡斷。」
傅尚處理完鄭琳,站在醫院門口猶豫半晌,抽完半包煙,最終沒選擇進去看望孩子們。
他無法想像兒子會用怎樣的眼神看自己。
是怨恨,還是失望至極?畢竟敏敏死了,他連敏敏的孩子都保護不了。
敏敏的去世仿佛一場夢,如今回想起來,依然那樣不真實。
他之所以跟敏敏結婚,一半是聯姻,一半是愛情。
但不可否認,他對鄭琳,內心深處是存了幾分憐惜的。
正是這份憐惜,害死了敏敏,也傷害到了他倆的孩子,傅尚沒臉見傅時毓,至少這一次,他選擇逃避。
當天晚上,傅尚便訂了機票,離開蕪城。
……
回到傅家,傅時毓乾脆把被褥枕頭打包,統統搬到蘇辰臥室里,本來他倆就經常睡一張床,現在不過從一周三四次,變成每晚一起睡,差不多。
蘇辰精神好多了,但是還不能亂下地,於是趴在床上,看著他指揮一眾女傭忙前忙後,哼哼唧唧道:「傅時毓,你不是嫌棄我打呼聲音響嗎?」
在醫院的時候,西裝頭老是半夜裡鬼鬼祟祟坐到他床前,然後嚇他一大跳,一問為啥,就頂著一張臭臭的臉回答:「你吵到我了。」
「我沒說過。」傅時毓皺了皺眉,回憶起來:「那是你骨折太疼,一直發出吵鬧的聲音,我怕你痛死,過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