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募驯兽人。”
“驯兽人?”
“对,西岭猛兽横行,据说那里世代生存下来的人,都有很强的驯兽能力,这样的人,可以为我所用。不过他们少与人来往,未必肯顺从,如果这样,就想办法收服他们,哪怕是动用武力。”
“圣君,为何要招募驯兽人?”
“我们的宿敌之中出现了驯兽人,以后如果正面对抗的话,仅凭灵山卫队怕是难以全身而退。”
“宿敌?您是指北境又要进犯?还是说那个叛徒?”
圣君摇了摇头,“以后你自然就知道了。”
“是。”圣女也就不再多问了。
“去吧,孩子。”圣女领命前去准备了。
在圣君心中,宿敌就是猎神族,当然,这并非是他刚才口中担心的,此次招募驯兽人,他还有其它的目的。八面玲珑虽失去了未央的行踪,却察觉到了九大使徒的存在。猎神族虽已压制他一百多年,但猎神族是有信仰的部族,而且他们的信仰极其的明确、简单,对付他们并不会花费他太多心思。夜神教不是他的直接敌人,和他有着同样的目的,就是抓到未央,只是双方各自的动机不同罢了,实际上,如果他放下孤傲的个性,甚至可以考虑和夜神教合作,各取所需,只是那样的话,有些秘密怕是难以再掩盖了。圣女以为的宿敌北原,在圣君眼中,只是一个稍微强大点儿的凡人邦国而已,当年他能与之抗衡,如今更是不在话下。倒是这九大使徒的出现,让他在这些错综复杂的汹涌暗流之中,不知该如何应对。从八面玲珑侦察得来的消息可以知道,那九个人并非效命于世间任何一方势力,也许他们背后的力量一直就存在,也许是横空出世,不管怎样,对于强弱的预估总是来自于认知,眼前这股势力对于圣君来讲是一无所知,这是最让他担心的。近期猎神族中驯兽人的出现,已经让他开始警惕了,虽说猜测并不是针对他的,但是猎神族在过去近二百年的时间,一直在偃旗息鼓,除了对西圣灵山保持监控之外,没有其它大的动作,而最近人手调动频频,而且还出现了驯兽人,必是有什么强大的驭灵人出现了。想到这些,他有些懊恼,也许是自己上了年纪了,也可能是天下过于太平了,曾经踌躇满志,野心四溢,可过去这几十年,却懒惰懈怠的很,力量停滞不前,除了一味地想要抓捕未央,获取那女夜神的圣物之外,他几乎一无建树。现如今,世间突然风起云涌,竟让那个曾经叱诧风云的南境主宰一时有些心慌。在他心中,那个终极心愿曾经遥不可及,但是现在看来,必须得不惜一切代价实现了。自己的阳寿已经过垂天怜,如今不知还有几何,而且一旦世事动荡,风起云卷,以现在之力怕是难以收拾,难保不落个孑然一生的下场,百年之功,毁于一旦。想到这里,他心里掠过一丝的恐惧,拳头死死地攥了起来。
“我一定能成,就差一步了。”他瞪着远方,目光中透露出一股凶狠之色。
许久未收到文千古的消息,玉衡忙于政事,几乎把古书的事给忘了。这日,玉衡正与川敏、石勇以及其它军中将领商议北方边境部署的事情,侍卫护送文千古前来求见玉衡。玉衡一听马上意识到了他的来意,立刻中止了议事,来到偏殿,屏退了所有随从。
文千古看上去身体有些虚弱,头上多了几丝白,眼睛里也布满了血丝,不过整个人表情看上去却充斥着兴奋、激动,丝毫没有疲惫的感觉。他牢牢将一本书稿抱在怀里,激动的手一直在不停地颤抖着。
“千古,你这是怎么了?快坐下。”
文千古并没有理会玉衡的话,他哆嗦着将怀中的书稿举在玉衡的眼前,眼中那炽热的光仿佛要把玉衡烤化。
“师兄,我知道书里在说什么了,哈哈哈,奇书啊,太绝妙了,哈哈哈。”文千古看上去有些疯癫,不过冲破某种枷锁的人往往都会如此。玉衡也喜上眉梢,不过他还是抓着文千古的手把他给按到了椅子上。
“千古,慢慢说。”他随手给文千古倒了一杯茶水。
文千古喝了一口茶水,稍微恢复了一点儿理智,气息也慢慢平静了下来。
“师兄,这些书真是奇书啊。起初我百思不得其解,这些书中的文字,和我们所用的很相像,却又完全不同,像是另一种语言。我翻遍了史馆中存档的有史以来所有的古籍,没有一本对得上。假如这就是不为我们所知的某个部族的文字,或者是已经失传的古老的文字的话,那想破解怕是难上加难了。我穷尽所学,想要尝试参悟其中的规律,但是丝毫不得章法。如果不是偶然间家仆拆了花架的一根圆木,去补了一张残凳的腿,我可能这辈子只能含恨而终了。你知道吗,奥秘都是源于未知,而未知往往就像那窗户纸一样,一戳就破。那种恍然大悟的感觉,显得我就像个白痴一样,哈哈哈……”文千古自顾自地又笑了起来,玉衡也跟着笑了起来。
“奇书自当能人读,千古,你是大家了。”他重重地拍了一下文千古的肩膀。
这一拍,倒是让文千古一下子安静了下来,玉衡以为自己下手重了,正要安抚文千古。
“师兄,我刚想起来一个地方,你这一拍倒是把我给拍醒了。这些书并非只按这一个规律藏起了原意,好似存在一些演变。现在给你解释不了这其中的意思,我先给你说一下我所能解读出来的。这些书一共有十本,其中一本是独立成篇的,看上去和其它的九册没有直接关系。另外九册看上去分了三套,每套各三本,里面似乎都是些大事记,有些事件容易理解,有些虽然文字能恢复原貌,但是难解其中之意,我还要再花些时间好好考究一下。那本独立成篇的,我把译文整理成册,给你带过来了。”
说完他递给了玉衡一本手工装订的书,书的封面写着五个大字“溯本归源法”。
见玉衡盯着这几个字停了一下,文千古提醒了一下,“原本并没有书名,不知是编者刻意为之,还是曾经就是这样的手法。这是我译后根据自己的理解给补上的。里面的内容看似简单,实则非常深奥,按说未解原意的话是不能进行译释的,不过为了方便你理解,我就按照我粗浅的解读,先译了一版。这张纸上是译读的窍门,一般来说,只有原文才最符合笔者地原意。你可以试着自己读一下原文,兴许收获会大为不同。”
“千古,你考虑得太周全了。”玉衡很是感激。
“哪里,哪里,你的事,我自然要上心,更何况译读这些古书,我也是获益匪浅。哪怕遍览世间书,也不及通读这几本。我还要谢谢你将这几本书交于我来译读呢。”
玉衡与文千古相视一笑。
“对了,师兄,另外九册,我只是翻阅了大概,神奇的是,这本溯本归源法,对于理解那些书里的一些意思,有醍醐灌顶之效,很是有用。那九本书虽不如这溯本归源法奇巧,却感觉别有一番用意,看似史书却又不好像不是。如我刚才所说,九册分三套,这三套好似各不相同,却又彼此相似。只是每套三册,却不知这先后顺序,又或者全然没有先后顺序也未尝可知。待我再细细的琢磨一下。”
“你费心了。”
“乐在其中,乐在其中。对了,师兄,还有一个要点,在这九册书中,似乎反复提到了一些图样,而书中却全是古文字,没有半点图样。我猜测,如果配合着所说的图样,可能会译读得更准确一些。我会尝试先把这个图样的线索找到。”
“这自然由你来决定。不过,你且得注意身体,你看上去消瘦了太多。如果是因为译读这些书的话,就是我的罪过了,我情愿现在就让你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