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中年胖子,穿着一身豪衫,双手交叉拢在袖中,脸上挂着亲切的笑容,眼睛因为笑起来只能看见一条缝,看起来倒像个富家翁。
方逑君都不知道这个人的名字,只知道从小到大每次出门,此人就会闪现出来跟着,方逑君猜想大概是府中高手,担任方逑君贴身保镖一类的。
所以久而久之,方逑君就给其取了一个外号,叫一笑翁。
马车内部为迎合方逑君性子,几乎全是软榻,方逑君一进马车就懒散的躺下,三名大丫鬟很熟练的给方逑君按摩起来。
一笑翁则坐在车外,和马夫一起。
很快马车开始行驶,马车之上刻有缓冲阵纹,所以躺在内部一点也不觉得晃荡。
“公子,咱们去哪?”
一笑翁的声音从马车外传来,从声音方逑君就能感受到他那张笑眯眯的脸。
“一笑翁,我问你,这皇城之中,哪里最好玩?”
方逑君也没怎么出过门,既然要干荒唐事,自然得去人多的地方,弄得人尽皆知。
“好玩,当然是天香楼!”
一笑翁笑眯眯。
“哦?天香楼?有何好玩之处?”
方逑君将脑袋枕在红鲤的胸脯,触起一片柔软,十分滑腻。不知为什么,一躺下就想眯一会,可能自己这辈子真的只适合混吃等死。
“天香楼有两绝,白天茶是一绝,夜晚女人是一绝。”
一笑翁依旧笑眯眯。
“哎呦,一笑翁,你没少偷摸着出来玩吧?门清呀。好,就去天香楼,我眯会,到了叫我。”
方逑君大手一挥,就将头埋进红鲤怀里,公子困了!眯会儿眯会儿!
方二公子枕在温香暖玉之中,还未多久,就突然感觉马车停止不动,马车虽有隔音阵纹,但还是能听见车外的嘈杂之声,方逑君不由出声询问。
马夫说是道上有小乞儿卖身葬父,百姓围观,造成拥堵。
方逑君意外,大秦立国,做为中土神州唯一的皇朝,又是九州中枢,历经历代明君,皇城富饶不可言,皇城的百姓出去都高人一等,还能有乞儿卖身葬父这种事?
前世流落街头,方逑君最看不得的也就是乞儿出现,所以连忙掀开马车车帘,向外观望。
只见一小女孩衣衫褴褛,跪在街旁,旁边摆一草席,席上躺一中年男人,脸色幽白,看样子刚过世不久。
还未等方逑君出声,很快皇城城卫军就赶到现场,为兵头二话不说就要驱逐小乞儿,皇城之中,帝君脚下,怎能出现此等事。
但很明显兵头又不愿去碰死尸,只得拉起小乞儿,厉声驱赶,小乞儿嚎啕大哭,一副惨象,周围百姓顿时议论纷纷。
方二公子被触动心中底线,只好掀开车帘。
“这位军爷,乞儿可怜,帝君脚下当有仁德之心,当好生安葬其父才是,万不要如此动粗。”
方逑君朝那兵头说上一句,便又回身马车,接下来的事便不用方逑君过多言语。
兵头见有人替乞儿出头,刚要作,却见出声者贵气逼人,仪表堂堂如谪仙临世,连其乘坐的马车都是龙驹马,当即不敢在说话。
这皇城之中,比他高级的人太多,一不小心就会碰到一头大鱼,兵头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
但公子说完便转身回了马车,话都没让回一句,一时间兵头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兵头踌躇不知怎么办时,马车内下来一红衣美婢,兵头自认这是他见过最好看的女人。只见女人玉手从腰间掏出一个令牌,摆在兵头面前。
兵头双瞳骤然聚焦,连忙单膝点地,哪还顾得上看女人,身后士卒见状皆跟着单膝点地。
只见令牌之上,有平等二字。
见令如见平等王,而大秦立国,平等王地位等同于帝君。
兵头冷汗淋漓,我滴乖乖,走了狗屎运碰见平等王府嫡系!不知是哪位公子?
“公子怎么说,你便怎么做就是。”
出声如莺嘀,红鲤收起令牌,回了马车,兵头连忙应是。
随后回过神来,连忙率士卒们起身疏散大道。
“快快快,都别堵着,平等王府马驾,诸民让行!”
马车之上一笑翁一直笑眯眯的望着这一幕,没有说话。
公子行善!
很快这里生的一切就被事无巨细的送进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