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凌鏡塵沒有在凌家說,這次想了想,對姥姥道,「祈安百日那天,她就下過藥,想毀掉余煙的清白,以此把她趕出家門。」
「不過那杯下了藥的茶被我誤喝了,我靠針灸壓住了邪火,才避免了事端的發生。」
「造孽啊!」老婦人氣得雙手發抖,「明天我就把她叫回來,好好教訓她一頓!」
凌鏡塵忽略這些,只問正事,「姥姥,二外公最後有收穫嗎?」
他二外公過世時他才十來歲,長輩們不說,他們做小輩的也不會知道。
「沒有,也不是說沒有,是他時間不夠了……但你二外公最後留了句話。」姥姥的表情越來越難看。
凌鏡塵喉結滾動,似乎已經猜到了答案,卻還是問了下:「什麼話?」
「那藥還就得以身試藥才能找到破解的法子,所以這後來就沒人研究了。」
姥姥嘆了口氣,「也沒必要研究了,用那些玩意兒傷害了別人是要被抓起來的,再說除了咱家,也沒幾個人知道那藥怎麼做。」
凌鏡塵斂起眉目,在雙手暗暗緊握後,道:「姥姥,太外公研究出的半張藥方,您能給我嗎?」
姥姥一驚:「你要幹什麼?」
凌鏡塵抿了抿唇,一字一句,「余煙,不能不救。」
他這麼一說,姥姥皺起眉頭,「塵兒,如果你救余煙,只是為了你們凌家不出什麼醜聞,花錢買別人的命來試藥,是作孽,你可千萬不能做。」
凌鏡塵剛想解釋,姥姥又忙說,「這件事你媽是做錯了,可余煙就是一個山村丫頭,要了安兒全部財產,還不能吃點苦頭了?」
「以前不比現在,中了那毒放在過去是要命的大事,但現在吃點鎮定藥,放放血再輸點血也能好,命肯定交代不了。」
「毒在心脈,身體不斷的排出血,再養出的血,時間長了毒就輕了,她就能扛得住了,三五年後,肯定就沒事了。」
「你也體諒體諒你媽,因為你凌家的血脈問題,你和安兒打小的身體都不好,你媽把你們養到這麼大吃了不少苦,現在安兒不在了,你媽就是想找個滿意的兒媳婦,撫慰撫慰她做母親的心,你媽這錯了嗎?」
凌鏡塵皺起眉心,一時不知該怎麼接茬。
姥姥又嘆氣,「你這孩子也是不懂事,你如果不那麼的固執的做什麼不婚主義,找個不錯的女孩兒結婚生個孩子,你媽至於這麼折騰嗎?」
「你還半夜跑來我這裡,給我這個當媽的告我女兒的狀,我就說,生孩子還是得生女兒,這男人啊,被女人拼命生出來,又有幾個,會真心理解女人的苦!」
凌鏡塵站住腳步不走了。
夜那麼冷。
他看著前面的親人,語調比夜還冷,「余煙長相貌美,聰明機靈,膽大卻也心細,奶奶能喜歡她,為什麼我媽不能?」
「余煙是祈安親自選的,她可尊重過她的兒子?」
「您說我做兒子的不了解母親,她可曾理解過我?自小祈安是有先心病,可這就是她在我年幼時,把我扔在寧山的理由?」
「祈安在她懷裡睡覺的時候,她可想過,我在寧山的禪房跑著幾隻老鼠。」
「我若說,她就是一句,我在寧山修禪,清苦是必修的課程,可她似乎忘了,我那時候也才不過六歲。」
「自小,外孫從您、從她口中,聽過最多的話就是,祈安身體不好,祈安體弱,祈安是弟弟,我必須事事都讓著他,全部都讓著他。」